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男友被我妈炖了 作者:不老干妈 文案: 旷工许久的判官带回来个漂亮姑娘。 鬼差议论纷纷,大人不是去给人家当宠物去了,怎么才半个月就回来了? 漂亮姑娘挠头尴尬一笑,不好意思,我妈把他给炖成鸡汤了,不回来不行。 食用指南: ①本文HE.全是小甜饼。 ②女主是重生的。 ③修复工作相关知识均来自网络,不对的地方还请专业人士见谅,勿喷。 内容标签: 重生 灵魂转换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沈与燃,秦缺 ┃ 配角:林徽屿,陈慕林,黑白无常,孟婆 ┃ 其它:萌宠,甜文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chapter1   沈与燃换了个姿势抱蛋黄,假装看站名将视线挪过去。   果然,那个男孩又把脑袋缩回去,用手里的本子挡住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。   稍稍停留了片刻,沈与燃假装淡定的收回视线,刚上地铁的时候还不太确定,现在可以肯定了,斜对面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,在跟踪自己。她半个月前捡了一只嫩黄的小鸡崽儿,今天周六正好得空送去打疫苗,谁知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。   沈与燃把蛋黄放回笼子里,掏出手机假装在看视频,还特意带上耳机,眼睛余光瞥见那个少年又探出脑袋,盯着她看了几眼,就急匆匆往本子上刷刷写,过了一会儿就偷偷摸摸抬起头看她。   这是在画素描?   沈与燃趁他低头的时候,悄悄打开相机,正打算看的时候,镜头突然被一条腿挡住,她抬头一看,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。   “你要是觉得不高兴,我去把他赶走。”   他是在跟自己说话?沈与燃刚抬起来,男人已经朝少年走过去,只留下一个宽阔的脊背,没看见脸。   小少年见他走过去,急急忙忙的找地方藏,可惜他身量略高,地铁里没人能挡住他,眼看着男人就要过来了,他干脆用速写本一挡,扮鸵鸟。   男人把小少年的速写本拿下来,和他对视,不怒自威。   小少年吓得差点哭出来,脑袋上竟然冒出两个毛绒绒的耳朵。   沈与燃惊呼:“耳、耳朵露出来了!”   小少年慌忙双手抱头,按压住头顶上冒出来的耳朵,又感觉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,急匆匆捞起掉在地上的速写本,嗖一下消失了。   男子高傲的哼一声,地狱犬就是弱,稍稍动用些法术就露出尾巴了。   沈与燃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四周,谁知所有人都低着头玩手机,没发现这里的变化。   男子身着铅白色衣衫,高冠束发,眉眼间尽是淡漠疏离,仙气缭绕。他慢慢转过身,俯下身在沈与燃耳侧道:“他走了。”   头一回遇到这么好看的人,沈与燃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,耳尖像熟透了似的通红,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,忍不住往身后躲。   她还没说话,男子又走到她身侧的空位坐下,把笼子放在腿上,歪着头问她:“能不能不要笼子?”   沈与燃张张嘴:“为什么?”   男人好看的眉头皱起来:“太挤了,我不想待在里面。”   沈与燃的脑子像是生锈了,又过了好半天才消化他这句话:“你是……蛋黄?”   男人点点头:“蛋黄是你给我取的名字,我原来也有个名字叫秦缺,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。”   沈与燃呆滞道:“哦,秦缺。”   小蛋黄成了个大男人,那疫苗到底是去兽医院还是给人治病的地方?沈与燃认真思考半天,索性不去了,改到超市买菜。家里那点东西也不够两个人吃的啊。   适值周末,打折商品琳琅满目。白领大妈都一齐往这里跑,负一楼的入口被堵的水泄不通,直到被人撞到,沈与燃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,真的是她半月前捡到的蛋黄,那个洗澡都不避讳的蛋黄。   秦缺见人多,干脆把她拢在怀里半搂着走,直到人稍稍少了一点才放开。   沈与燃的脸早红得像熟透的番茄,低着头匆匆往前走,随手拿个购物车推着。   秦缺就在旁侧,看见她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尖,手臂微曲,修长的食指戳戳她,“我来吧。”   刚一感觉到他的皮肤,沈与燃蹭一下躲开,购物车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   秦缺神情略微僵硬,尴尬的收回手,背到身后紧握成拳。   她在抗拒我。   这家超市她经常来,熟门熟路的找到蔬菜区。沈与燃低头选菜,不知不觉就靠近了柜台,额头堪堪就要撞上去。   秦缺犹豫了几下,拉还是拉?如果她再逃开的话……思及此处,只听见一声“哎哟”,人已经撞上去。  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。   秦缺满眼的悔意,关切道:“疼吗?”   其实不太疼,沈与燃看着额头上的那个温热的手掌,鬼使神差地说:“有、有一点。”   秦缺的穿着打扮完全就是个古人,其实近来穿汉服出行的人很多,但女性居多,像他这种颜值高的男人更是稀少。   一路都有人盯着他看,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照。   他们在蔬菜区逗留的这点时间,旁边已经围了一小圈人。沈与燃不太适应,只想赶快买完走人。秦缺却无所谓,仿佛周围这些人看的不是他一样。   人越来越多,沈与燃想跟他说赶快走,人群中一个女孩突然被人退出来,差点就要撞上去。   女孩惊呼:“让开!”   话音刚落,沈与燃大半个身子就跌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。   感受到后背上那人手的温度,她一动不敢动,只听见心跳声震耳欲聋,也不知道是他俩谁的。   秦缺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,轻轻抚摸着道:“小心。”   大约是耳朵贴在他胸腔上的缘故,沈与燃只感觉到他在说话,却听不真切。   “你们还买不买?”大妈站在一旁翻白眼,“要亲热回家去,别在这搂搂抱抱挡着其他人买菜!”   沈与燃回神,连忙挣脱出来,羞红了脸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说完拉住一旁的秦缺落荒而逃,连那个女孩的道歉都没听。   蔬菜区没买到东西,沈与燃转战到家禽区,她是凭本能反应过来的,却忘了身边还有个不是人的人。   她正在挑选土鸡蛋,前面一个卖鸡的大妈冲她喊:“来看看这家养的土□□?”   沈与燃想也没想就过去了,对着其中一只芦花鸡说:“那只有多少斤?”   大妈一见有希望,右手顺着鸡翅膀把它抓起来,送到沈与燃面前去:“你瞧瞧,正宗的家养鸡。”   沈与燃躲开,“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大的,你给我找个小点的。”   大妈笑起来,用下巴朝她身后点点:“看小姑娘说的,你男朋友这么个大小伙子,这只鸡还不一定能吃完呢!”   男朋友?   沈与燃回头,只见秦缺高高大大一个人站在她身后,见她转过来,温柔的笑起来。   “不要了不要了!”   沈与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她怎么把身后这只鸡精给忘了?!   蔬菜和家禽区都没买到东西,沈与燃干脆去拿了一大袋泡面,还特意看了一下,把小鸡炖蘑菇口味的拿出去。   付账的队伍很长,沈与燃推着购物车和他并肩而立,后面站着一对母子,那个小女孩还没到他大腿,莫名的萌。   秦缺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,见状一直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。   小女孩指着收银台旁边的架子:“妈妈,我想吃口香糖。”   她妈妈手里一大堆东西,根本腾不出手,“不是已经买了棒棒糖吗?”   “可是我还想要口香糖,好吃。”   超市的这个架子一方面是为了方便,另一方面就是用来吸引小朋友,这个小姑娘显然上当了。她妈妈没办法,只好说:“你看看,妈妈都没有手给你拿口香糖了,那么高,你也够不到。咱们等下次爸爸一起来了再买,好不好?”   小女孩为难的看看妈妈,又看看口香糖,陷入沉思,过了一会儿高兴地拍起手来:“我可以让这个高高的哥哥帮忙啊。”   她妈妈还没来得及阻止,小女孩已经抱着秦缺的小腿,仰起小脸问:“好看的哥哥,你能帮我拿一包口香糖吗?”   秦缺低下头,木然的看着她。   小女孩又扯沈与燃的裙子,用稚嫩的声音道:“好看的姐姐,你让跟这位哥哥说说吗?他太高了,可能听不到我说话。”   沈与燃被她逗笑,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,冲秦缺笑笑:“你帮她拿一包口香糖吧?”   秦缺表情茫然,沈与燃用下巴指指架子上第三层的位置:“就是那个。”   秦缺了然,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,冲着第四排的避孕套就去了。   沈与燃连忙截下来,“不是这个!”   秦缺看看手里的避孕套,疑惑道:“嗯?”   沈与燃红着脸说:“她……她要的不是这个口味,你拿第三层的吧。”   秦缺又伸出左手拿了一盒口香糖,小女孩接过去,笑嘻嘻的说谢谢。他转过身,眼睛亮晶晶的冲沈与燃说:“给你。”   排队的人很多,很多人都看见这一幕,沈与燃凑近小声道:“你要这个干嘛?!”   秦缺弯起眉眼:“她说好吃,我买给你吃。”   沈与燃:“……”   谁要吃避孕套! 作者有话要说:  开文大吉,前三章留言送红包呦~ ☆、chapter2   地府,秦广王发现有些不对劲,十殿阎王的鬼使们怎么都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?   “咳咳!”   鬼使们一惊,匆匆把东西藏到身后,齐齐跪下道:“见过秦广王。”   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   把东西藏得更深,一个鬼使大胆的走出来道:“在商讨如何更好的服侍各位阎王。”   其他鬼使听了,默默在心里鼓掌:啪啪啪!厉害了!   然而秦广王没那么好骗,正色道:“哦?商讨的时候还需要带着我的地狱犬一起吗?”   躲在鬼使们中间,企图蒙混过关的地狱犬慢慢走出来,脑袋上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,小声道:“主人。”   “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?”   地狱犬灰溜溜的把手里的速写本举起来,闭上眼睛梗着脖子大声道:“我发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,特意献给主人!”   鬼使们在内心更加用力的鼓掌!   秦广王接过素描本,对着只有半张纸的画皱眉:“闹着要去学画画,我废那么大力气给你请了个好师傅,你就给我画出这么个东西来?”   地狱犬哭哭唧唧的把剩下半张拿出来,走到秦广王身边,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:“还不都是阳间的地铁,我本来画的特别好看,被他们挤成这样了。”   秦广王冷漠道:“学艺不精别找阳间当替罪羊。”   鬼使们在后面放肆笑起来,一点不打算替他说好话。   地狱犬一扭头,气呼呼的瞪他们,一句话出卖了所有人:“他们手里还有这个姑娘的相片!”   鬼使们恨得牙痒痒,奈何秦广王眼睛一瞪,不得不把相片交出去。  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阳间女子,对着镜头嗔怒,眉眼间尽是风情。   秦广王把相片收进袖子里,“没收了。”   周末,沈与燃要去赚外快,秦缺非要跟着她。   沈与燃只好跟他约法三章:“第一,不能乱跑。第二,不准乱说。第三,不准出现。”   前两个秦缺还乖乖点头,第三个就不愿意了,“不出现怎么跟和你在一起?”   沈与燃双手抱胸:“可以隐身啊,你不是鸡精吗?”   “那我只对其他人隐身。”秦缺冲她乖巧一笑。   沈与燃大学是国画专业,毕业后就去了故宫博物院,成为文保科技部书画复制组的一员。一个月工资就四千根本不够用,只好利用周末接点外快,帮人家鉴定古董。   林徽屿就是她鉴定古董的时候认识的。林徽屿是娱乐圈的人,万年女二号,出道七年了一部代表作品没有,但她人缘好,上至影帝下至刚出道的新人,没人不给她面子。   没有好作品,片酬就不高。林徽屿就想了个办法,瞄上了古董。她不买,只帮人介绍。娱乐圈明星钱多,愿意买古董的更多,黄金还会降价呢,古董可是永远不会。   这次约在林徽屿家,对方是个不愿意露脸的大咖,只派了个心腹过来。   一到她家,林徽屿就问:“咖啡还是西瓜汁?”   “西瓜汁。”   沈与燃把包放在一旁,坐在舒软的沙发上,隐身的秦缺也挨着她坐。   林徽屿端着一杯西瓜汁来,坐在她对面。   沈与燃喝了一口,见她从茶几下面摸出个绀黑色的建盏,往里面倒了点咖啡,差点没一口喷出来。   “你用这个喝咖啡?!”   林徽屿无辜的说:“不能吗?”   “这个虽然只有两百多年,但大小也是个古董,你真是、真是暴遣天物。”   林徽屿吓得双手捧着建盏,小心翼翼的放回茶几上,“古董?这是我淘宝买回来的啊。”   沈与燃摇摇头,“那人估计也不知道是古董。”   林徽屿盯着建盏翻来覆去的看 ,最后抬头道:“姐妹儿,你真的是太厉害了!就看了一眼,那些搞古董鉴定的老头,还得拿个放大镜呢。”   沈与燃笑笑不语,其实她根本不会鉴定古董,但能看见古董里的灵气。凡是有年代的东西,长期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,会形成一种自身的灵气,说白了跟她身边这个鸡精差不多。   过了会儿,大咖的心腹来了,带着好几幅画。   第一个是把纨扇,扇面上画着一人坐室内弹琴,房前屋后以巨石相称,两只仙鹤步行路间,远处青山环抱,幽静清雅。树、石、房舍、人物宛然是马家风格。   沈与燃一看就笑了,“这是假的。”   心腹不悦道:“看了一眼就说假的。”   “真的在故宫呢,南宋的深堂琴趣图。”   “你说在故宫就在故宫?”   眼看着要红眼,林徽屿连忙上前说:“她说了还真算,我们这位沈小姐是故宫文保组的人,每天生活在古董堆里头。”   心腹有些讪讪的,命人打开第二幅图。   沈与燃这次有了教训,故意摸了几把,才故作深沉道:“这幅画笔墨厚重,画风近李唐之风但却有自己的风格,实际上还是南宋的作品。”   心腹听了大喜,“那、那这是真的了?”   沈与燃点点头,示意打开第三幅,五云楼阁图。   “画风融合马夏之长,不愧为小幅山水画佳作。”   心腹立刻凑上去:“大师能不能给估个价?”刚才还是你啊你啊的,现在就改口叫大师了。   沈与燃摇摇头:“我只鉴定真假,古董都是无价之宝,怎么能用金钱衡量?”其实她是不知道。   “您赏脸,咱们一起吃个饭吧?”   “不用了。”   心腹哪肯,拉着沈与燃的胳膊就要走,突然肩膀一疼,两只胳膊像是被人卸下来一样,钻心的疼,嗷嗷大叫起来。   可沈与燃的双手根本没动,保镖看得清清楚楚呢。   心腹大喊饶命。沈与燃瞪着对面的秦缺,示意他赶快放了人家。   秦缺一脸戾气,不情不愿的松开了。   他一放手,心腹又嗷一声,沈与燃假装关心道:“怎么了这是?”   心腹以为是自己倒霉,忍着痛说:“可能是扭着了,让大师见笑了。”   林徽屿连忙对那一群保镖说:“还不快扶他去医院呐!”   等人走之后,林徽屿笑眯眯的说:“姐们儿,你真厉害!”   沈与燃笑笑:“没有你给我介绍,我到哪厉害去?”   “我去给你拿钱。”林徽屿起身,中途顿了顿,“也没见你喝多少,这西瓜汁儿怎么就没了。我再给你倒一杯。”   “不用了不用了。”   林徽屿还是走了,沈与燃看向身边的秦缺,抽出一张纸递过去,小声道:“再加一条,不许乱吃!”   秦缺点点头,又从嘴里吐出个葡萄皮。   沈与燃气的拿脚踢他,谁知道这一踢没踢中,脚反而被他窝在怀里。   沈与燃瞬间红了脸,挣扎着要把脚抽回来,“你、你放开我。”   秦缺顺着她的动作栖身跪下,曲肘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,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,轻轻解开有些松的鞋带,再慢慢系成一个好看的形状。   等他系好一只脚,沈与燃的脸早就红透了,摸一把烫死人。   他又将第二只脚也系成同样的形状,全程盯着沈与燃眼睛看,他手指骨骼分明,青筋微现,白皙且修长,俨然是弹钢琴的手。此刻却跪在地上给她系鞋带,沈与燃不仅脸热,连心也燥热起来。   系好后,秦缺慢慢起身,用低沉且挠人的嗓音问:“你喜欢这个形状吗?”   沈与燃低下头,脸红红的,用脚尖在地板上画圈,刚准备说话 ,只听一句:“有鬼呀!”   原来是林徽屿从卧室出来了,她看见秦缺的背影,没看见沈与燃,吓得叫出来。   沈与燃探出头:“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吗?”   随后又用眼神埋怨秦缺,隐身术呢?   一看见她,林徽屿才松一口气,“这人从哪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,还穿一身古装。”   沈与燃随口瞎编:“我助理,刚才一直在门口没进来。”   “喲,那多不好意思。”   秦缺突然转身,辩驳道:“我不是她助理。”   林徽屿被他的容貌震到,绕是在娱乐圈见过这么多人,也没有比他更蛊惑人心的了。   她怔证道:“那你是谁?”   秦缺一本正经的说:“我是她宠物。”   林徽屿震惊道:“姐妹儿,原来你还玩□□啊。”   沈与燃一口西瓜汁喷出来:“噗!”  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!    ☆、chapter3   从林徽屿家回来,秦缺自告奋勇要做晚饭。   沈与燃自然不肯:“我来做,很快的。”   秦缺坚持:“我做。”   “答应给人家的画还差几笔,今天晚上就给得,我时间有限,你想玩吃过饭再玩。”虽然眼前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,但沈与燃还是把他当蛋黄来看。   秦缺把她按在沙发上,义正言辞道:“我说了,我做饭。”   他很高,沈与燃不得不仰起脖子:“关键是你会做吗?”   秦缺伏低身子,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扶在沙发上,把她圈在怀里看着眼睛,故意压低声音:“怎么,不信我?”   视线刚一对上,看见他那双似大海星辰的眼眸,沈与燃就不自然的别过头,“我是……是怕你不会。”   秦缺低低笑了,“就让我做一次试试,好不好?”   对着他的那半边脸莫名有些热,突然这么正经还真是不习惯。   沈与燃站起来,“我去书房,你想吃什么就做吧,我都可以。”   秦缺干脆把冰箱门打开,他个子高,手肘搭在顶上回头冲她笑:“真没什么想吃的吗?”   “除了洋葱,我基本都吃。”沈与燃边说边不经意的回头。   她怎么把这个忘了冰箱最里面还摆着一盒鸡蛋呢!她唰唰唰跑过去,没等秦缺反应过来就把鸡蛋拿出来了,裹在外套里,抬头对上他的视线,清清嗓子假装淡定道:“我饿了,吃点零食。”   秦缺也不揭穿,点点头。   沈与燃从他面前走过去,路过厨房,眼睛瞥见一包佐料,又顺手把鸡精收起来,转身就蹭蹭蹭往卧室跑。   唉,家里养个鸡精就是麻烦。   看着她的背影,秦缺不禁摇摇头笑起来。   过了两秒,沈与燃又把门开了条缝,探出头来:“做饭的时候把衣服脱了。”   秦缺错愕,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,又看看她:“脱、脱了?”   沈与燃点点头:“厨房有我的围裙,做饭的时候系上,省得衣服沾上油烟味。”   说完便关上门,一头扎进书画里。   厨房,秦缺面对着墙上那个粉色的围裙,皱眉思考许久,一狠心抓在手心里,拼了!   天渐渐黑了,外头是匆忙的人群,来往的车辆,灯红酒绿,斑驳繁华。   沈与燃歪着脖子,右手执笔,肘部枕在桌面上,看了一会儿,又低头用笔尖细细勾勒。   时钟走到八点,她才直起身,捏捏僵硬酸痛的脖子,露出满意的笑容。   咕噜。   肚子叫起来,她摸着胃部这才感觉到饿,不禁偏头去看时间,才发现秦缺这一顿饭做了快两个小时。   沈与燃打开房门,左右扭着脖子舒缓酸痛感,人还没到厨房就开始叫起来:“你是要给我做满汉全席吗?”   秦缺听见声音,拿着锅铲走出来,略带羞涩的说:“马、马上就好了。”   沈与燃一抬头,下巴光当一下砸到地上,他竟然全身□□,只有一条粉色的围裙遮羞,叫人鼻血喷张。最无耻的是头上还戴着个发箍,发箍上还有两只萌萌的小鸡崽儿。   沈与燃忍不住叫起来:“你在干什么?!”   秦缺顶着一脸无辜道:“做饭啊。”   平时裹在袍衫底下看不出来,他竟然很精壮,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,偏偏他又白,肌肉形状又好看,围裙太小根本遮不住肚子,隐约能看见人鱼线,就连那东西都知道堪堪盖住,仿佛一抬腿就能看见似的。   沈与燃的脸涨起一层红晕,只觉得心跳加速、耳热腿软,头也晕晕乎乎的。   眼睁睁看着两条鼻血流出来,秦缺大惊,丢了锅铲就朝她走来:“你的鼻子!”   他走得急了,某个部位露出点头,沈与燃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转过身去大声道:“别过来!”   秦缺焦急道:“可是你受伤了。”   受伤你妹!   沈与燃伸手抹了一把鼻血,嘴硬道:“我这是上火。”   秦缺已经走到她身后,扳着肩膀就把人转过来,“我给你擦擦。”   手刚一接触到皮肤,鼻血又哗啦啦流出来。沈与燃身子晃了晃,扯了一张纸堵住,闭上眼睛说:“你还不把衣服穿上!”   秦缺不明白:“不是你让我脱的吗?”   “我什么时候让你……”沈与燃一着急睁开眼睛,看见他这样又吓得转身,这才想起来他的意思,“我是让你把外面的脱了,谁让你把中衣也……”   秦缺这知道是自己误会了,局促道:“那、那我穿衣服。”   穿衣服得从她面前过去,围裙只能遮住前面,后背一大片□□撩人,特别是屁股挺翘又饱满,两条修长的腿走动起来更有味道。   沈与燃看着看着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集中到脸上去,热辣辣的,鼻子上那团纸又染红了,连忙低头,慢慢地垂下长睫毛,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脚尖,不敢再乱想。   一顿饭吃得尴尬不已,秦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,没怎么说话。   洗好碗,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电视,快十点的时候,沈与燃突然开口:“你能不能去楼下小花园待会儿?我的那个顾客马上就要到了。”   秦缺乖乖点头,穿上他的青色花卉纹织金缎尖头靴,打开门下楼。   十点一到,书房里出现两人,皆是高大帅气。   一人身材高瘦,面白,头戴一顶长帽,上有“你可来了”四字。另一人高大壮硕,面黑,长帽上有“正在捉你”四字。   沈与燃朝二人点头:“七爷,八爷。”   面白者,世人尊之曰七爷白无常,他微微一笑应道:“沈姑娘。”   面黑者,世人尊之曰八爷黑无常,一脸严肃地“嗯”一声。   白无常用手肘怼怼他,似乎有些不满,又笑眯眯地说:“沈姑娘,我们又来打扰你了。”   沈与燃连忙摆手:“不打扰不打扰。”   黑无常一向不会客套,直接表明来意冷冷道:“东西。”   沈与燃立刻双手奉上:“修好了修好了,您打开看看?”   白无常手一挥,画卷就被收入袖中,随后笑嘻嘻地说:“沈姑娘客气,你的手艺是我们地府鬼尽皆知的。”   沈与燃点头:“是您太客气。”   她是死过一回的,上半辈子醉心于修文物,导致死后排队喝孟婆汤时也不老实,看见人家地府工作人员的扇子洒上汤,又看看前面漫长的队伍,随手拿过来就修修。谁知道这一修,竟然让地府看上,一脚把她的灵魂踢回人间,而且还是二十三岁的身体。从此以后,地府凡是跟书画有关的东西坏了,都来找沈与燃修。   这次是孟婆神生辰,黑白无常请她画一幅画作贺礼。   要的急,沈与燃来不及自己画,便仿制了宫廷画家郎世宁所作的一幅名为《四骏图》的绢画,画中绘有四匹骏马,有低头吃草的,有回首顾盼的,个个栩栩如生,还有一个马童,扶鞭而立。   她听说孟婆喜欢哆啦A梦,还搞了个穿越,在画里藏了只哆啦A梦。   白无常把画收起来,又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:“沈姑娘,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?”   关心她工资干什么。沈与燃心里直打鼓,但还是假装淡定道:“我刚工作,不到四千。”   白无常又道:“少了点呀。还不到我和小黑的一个零头。”   “以后还涨。”沈与燃有些讶异,黑白无常竟然也有工资呀。   白无常笑呵呵地说:“要不要考虑跳槽啊,我们地府给你开三倍工资。”   三倍,一万二。说实话,沈与燃略微动心了,但理智还是拉住她:“我就是个修东西的,断案……真的不行。”   白无常一看她松口了,立刻道:“不用法律知识,有本阎王写的书,按那个来就行了。”   沈与燃尴尬道:“判官大人,不是找到了吗?”   白无常叹气:“唉,又丢了。”   “又丢了?!”   白无常看着她道:“间隙性的,丢两天回来两天。”  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二位爷,沈与燃一抬头,都快十一点了,秦缺怎么还没回来?   她等了五分钟,心里着急穿上外套就跑去楼下。   左找右找没看见人,最后瞧见一抹黄,才试探着走过去。果不其然,秦缺蹲在地上看人家买宵夜呢。   他没把发箍取下来,从后面看萌出血。沈与燃走过去,伸手去揪发箍上的毛绒球,他感觉到动劲儿,一回头露出一口白牙。   回去的路上,沈与燃说:“以后别盯着人家看,想吃东西自己买。”   秦缺点点头,他不是馋人家,是在聊天。   沈与燃又说:“床头第二个抽屉里面有钱,想吃什么自己买。周一要上班,没时间陪你。”   秦缺再次点头,十分乖巧,仿佛他还是那只嫩黄嫩黄的小鸡崽儿。   沈与燃转头去看,他一动,发箍就跟着动,可爱了。   晚风轻浮,寂静安谧。沈与燃想,蛋黄变成个听话又帅气的男人,这样也挺好的,还是她的小可爱。   不过,第二天她就想掐死这个小可爱了。 ☆、chapter4   周一早上,沈与燃临走前再三嘱咐:“中午不要做饭,我带回来。”   秦缺送她到门口,看着她换鞋,委屈道:“我做的饭不好吃吗?”   沈与燃穿鞋的动作一顿,想起最晚那顿令人鼻血喷张的饭,还有翘臀和腹肌,差点又流鼻血,看来得买点降火药了。   “好吃好吃,关键是家里没菜了。我带现成的回来,刚挣钱咱享受一下。”   换好鞋,她背上包,一只脚都踏出门了,又回头说:“无聊了就看电视,有人敲门不准开,听到没有?”   秦缺乖巧的点点头。   沈与燃心一动,差点凑上去啃一口,等电梯的时候,她听见一个大姐嘱咐自己孩子放学早点回头,突然感觉自己也养了个儿子。   她走后,秦缺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殆尽,满眼的淡漠疏离,仿若旁人。他打开电视,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屏幕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  突然,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两个男人,一个着白,一个穿黑。   秦缺分明没有转头,脑袋后面却像长了眼睛似的,冷冷的道:“如何?”   白衣答:“她不愿意。”   秦缺眼神瞬间凌锐了许多,“为何?”   白衣又答:“好像是舍不得她师父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。”   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成拳,半晌又缓缓打开,秦缺面无表情的说:“那就请她师父聊一聊。”   白衣道:“是。”   黑白二人正要告辞,秦缺却转过身,先看看黑衣,又对白衣说:“你去她卧室看看。”   去人家姑娘的卧室干什么?上次牛头偷偷摸摸爬窗户,不是被你罚去给百花仙子耕地了吗?到现在还没回来呢。   白衣不动声色的看向身侧的黑衣,看他没有任何表示才走开。   秦缺没有立刻开口,而是听见白衣打开柜子的声音才小声问道:“上次你生气,半个月没理他,后来怎么好的?”  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,缓缓伸出双手,手背朝上,一个翻转,一只胖胖的蓝色玩偶出现在面前。   只听他低低道:“给我买了这个。”   秦缺看着那个蓝胖子,陷入沉思,沈与燃喜欢什么呢?   电视原本在播古装剧,女主一个人对着月亮悲春怀秋,只有轻微的背景音乐,突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。   “公主or女王萝莉or御姐生活or职场统统由它实现:充盈,柔美,顺滑,滋润,一个盒子实现你的所有幻想!”   “还在为女朋友生气而苦恼吗?一个盒子为你解决问题!”   “还在为……”   秦缺摸着下巴,突然有了灵感。   沈与燃穿好画绳,又去给《游春图》刷第二遍胶。   古书画修复,讲究“洗揭补全”四个步骤。洗,就是去除画心上的污迹和霉斑。但要是技术不熟练,容易把颜色也洗掉了,像《游春图》这种重彩绢本的青绿山水,洗前一定要先用一定浓度的胶矾水轻刷在画心正面,达到固色效果。一遍肯定是不够的,所以她刷完一层就去晾干,再擦第二层。   胶上好之后就可以洗了。   沈与燃拿着鬃刷,唰唰唰地往画上洒水,手机突然响起来,她用一只手点开放外音,反正这殿内只有她一个人。   是林徽屿,她有些意外,“喂?”   “姐们儿,干什么呢?”声音有气无力的。   “给画洒水呢。”沈与燃手下动作不停,“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?”   “我妈,给我介绍了一下小学毕业的相亲对象。”   沈与燃咋舌,放下鬃刷:“小学毕业?!”   “是啊。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,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学院毕业的,她竟然给我找一个小学毕业的!”   “阿姨……有点着急过头了。”   林徽屿今年二十八岁了,事业不算很成功,但在娱乐圈也是站住脚了。就是感情一片空白,连个绯闻都没有,和女明星倒是一大堆,经常传出她和哪个女神一起吃饭旅游。甚至有国际影后公开表示,特别喜欢和她做朋友。   林妈妈接触的东西多,总觉得她女儿是同性恋,几乎每个月都给她安排相亲。原来还是规规矩矩的业界精英,这下可好,连小学毕业都出来了。   可沈与燃知道,林徽屿是实打实的异性恋,就是人缘好,她男性朋友也不少啊。至于男朋友,她上辈子结婚确实晚了点。   她点掉扩音,拿起手机说:“别生气啦,我明天晚上去探班,好不好?”   林徽屿就在附近的大学城拍戏。   她立刻激动道:“那我要吃荠菜馅儿的饺子!”   沈与燃笑笑:“再来个鱼汤怎么样?”   “嗷!”林徽屿叫起来,“好好好,爱死你了!”   沈与燃打趣她:“千万别,让阿姨听见说不定就扔给我一百万,让我离开你呢。”   林徽屿笑道:“那你就拿着啊,然后咱们再暗度陈仓,曲通幽款。”   沈与燃摇摇头:“好了好了,你别糟蹋成语了。我这还忙着呢,不跟你说了啊。”   林徽屿对着手机来了一个巨大的么么哒,“明天见!”   “嗯,明天见。”   师父刚才突然说有人请他去讲课,急匆匆走了让她锁门。   沈与燃有些奇怪,师父一直都不紧不慢的,今天怎么这样慌乱?   她摇摇头,锁上门回家了。   秦缺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听见她开门的声音蹭一下跳起来,窜到门口,面无表情的脸也扯出一丝微笑。   沈与燃一开门,就看见一个古装美男拿着拖鞋等她,笑容灿烂。她把手里的袋子举到面前,一笑露出八颗牙:“饿了吧?”   “嗯!”秦缺说着把袋子接过来放在一边,弯腰就要给她换鞋。   沈与燃连忙往后缩,有些害羞的拒绝道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来。你、你去把碗拿出来。”   秦缺依然笑得灿烂,把拖鞋放在地上,拎着袋子去了厨房。   买饭的时候,沈与燃想着家里有个男、男宠物,就特意多买了一些,结果餐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,看起来不像两个人的饭,倒像是一家四口的。   两个人洗完手,面对面坐下吃饭。因为一个人住,沈与燃买的餐桌不是很大,即便是对面坐着也离得很近,夹菜的手再伸长一点就能摸到对方的脸。   对方的脸。沈与燃低头扒拉几口饭,悄悄看对面的人,他虽身着艳丽的红衣,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山谷青竹的气质,笑起来温柔暖心,像现在不笑了,又觉得他高贵清幽。   只是一个人,却好似一幅画。   秦缺吃得不多,桌子上有麻辣小龙虾,他大概是没吃过,学着沈与燃的样子剥了一个,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,却被辣得呛出眼泪,拼命咳嗽。   沈与燃不去帮他倒水,反而大肆笑起来。   他的嘴巴通红,眼睛也水汪汪的,委屈巴巴的诉苦:“好辣。”   这么一副可怜人儿的模样,沈与燃心都要化了。也不笑了,急急忙忙起来倒水,一半凉一半热兑在一起,送到他嘴边。   “喝一口。”   秦缺低头喝了大一口,俊俏的脸皱成一团,“更辣。”   沈与燃又心疼又想笑:“你别咽下去啊,包在嘴里再吐出来。”   那杯水一直是她拿着,秦缺又低头照她说的抿一口,吐在一旁的空碗里,他惊喜的抬起头,果然不辣了!   沈与燃抽了张纸,给他擦擦嘴角的水渍,有些好笑道:“怎么连漱口都不会?”   “我没吃过辣的。”   沈与燃瞪大眼睛:“没吃过?!”   “嗯,第一次。”   不仅他没吃过,还有一大群人都没吃过。   吃过饭,秦缺偷偷摸摸拿出个盒子,递到她面前,故意压低声音深情道:“记得每天还我一点。”   这不是微博上一个撩妹的梗吗?沈与燃狐疑,接过盒子打开,差点没哭出来。   那盒子里不是别的,而是满满当当塞了十二支口红,各种色号各种品牌,还都是最热门的那一款。   沈与燃嘴张了半天才合上,“你、你从哪知道这个的?”   秦缺误把震惊当喜悦,酷酷的用下巴指向电视:“那个说的。”   盒子里的口红价格不一,从二百多到八百多的都有,沈与燃粗略算了一下,这个小盒子装了她一个月的工资。   她声音颤抖道:“你、你从哪来的钱?”   秦缺厚着脸皮外加无耻卖萌的伸出手,朝她卧室一指 ,颇有些骄傲道:“那里面有很多。”   那是她上个月刚发的工资,还没来得及去存。沈与燃差点没晕过去,要不是她还有点外快,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。   她气的肝疼,秦缺见她不说话,去扯她袖子:“你怎么不开心?”   沈与燃猛地躲开,气呼呼的转过身背对着他:“我不想理你了!”   秦缺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,很是苦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章留言继续送红包,前三章留言也继续送,一个ID可以多次送哦。 ☆、chapter5   酆都城家家户户房门紧闭,原来是都去参加孟婆神的生辰宴会去了。   殿内觥筹交错,丝竹管弦不绝于耳。孟婆坐在最上面,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纱裙,若不是脸被面纱遮住,台下众人一定能发现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。   秦广王端起酒杯,对台下说:“让我们共饮一杯,祝孟婆神生辰快乐。”   台下众位鬼神举杯,齐声道:“祝孟婆神生辰快乐!”   孟婆也端起来一杯,说了几句客套话,趁大家喝酒的时候,悄悄问倒酒的小鬼:“这横幅谁做的?!”口气恨不得把那人撕碎了。   小鬼看了一眼,只见大殿门口挂着一个横幅,上书“祝孟婆神不知道多少岁生辰快乐”几个大字。   他恭恭敬敬的说:“是黑白无常二位鬼差。”   孟婆脸臭臭的说:“他们不是说送我一副画吗?”   “临时改了。”   孟婆咬着牙道:“找个机会把它给我扯下来!”   “是。”   喝完酒,秦广王横扫一圈,略带疑惑道:“判官秦大人呢?”   白无常站起来,拱手道:“回阎王,秦大人还在阳间呢。”   秦广王皱眉:“还没有找到解救之法?”   “快了快了。”   秦广王道:“要不然,把那姑娘请到地府来,叫谛听瞧瞧吧。”   白无常搭:“秦大人也是这个意思。”   “那还拖着干什么?”   “除非是那姑娘自愿,否则秦大人还是会变成一只鸡。”   “这就难了,活人哪有自愿来我地府的。”   “所以秦大人正在努力让她愿意。”   “哦,是怎么努力的?”   白无常想了想,还是没敢把那张围裙果照给他看,只低下头说:“不要脸的努力。”   某大学城。天空如同被浓墨染过,星星早被黑暗吞噬,独留一轮圆月挂在上面,却也是朦朦胧胧的,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。   沈与燃荠菜馅儿饺子做得多,她特意分给了导演制片和男女主等人。   林徽屿心疼道:“干嘛包这么多啊。”   沈与燃夹了一个塞她嘴里:“你吃着人家看着,这多不好。我还不知道你吗,我不分给他们,你一会儿也得叫助理买一份给他们。”   林徽屿鼓着腮帮子,拼命咀嚼几下就咽了,眨巴眨巴大眼睛:“姐们儿,可我心疼你啊。”   又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吹,“这双纤纤玉手平时摸的都是古董,哪能沾上油烟味儿呢。”   沈与燃抽回手噗嗤一声笑出来:“那你叫我给你做的时候,怎么不心疼了?”   林徽屿假装没听见,打开鱼汤闻了一口,立刻惊喜道:“这是那个什么什么鱼汤!”   “鹿角菜蛤蚧水鱼汤。”沈与燃拿出素色的瓷碗,给她倒了半碗,“尝尝吧。”   林徽屿端过来,双手捧着看瓷碗:“这个碗颜色好漂亮,你从故宫偷来的古董?”   沈与燃敲敲她脑袋,无语道:“古董给你盛鱼汤?这是我淘宝买的。”   后来转念一想,她不是拿古董喝咖啡吗?   林徽屿摸着脑袋,低头小口喝了一点,抬起头眼睛直放光:“好喝好喝!真他妈好喝!”   因为给男主也送了一份,秉持着中华礼尚往来的传统文化,他派助理又送来点水果。男主是一个歌手,长得十分好看,叫陈慕林。   沈与燃看见了就一直要林徽屿介绍一下,林徽屿伸手用指头在她额头上一点,笑道:“花痴!”   沈与燃低头微笑不语,这一回可不是她花痴。上辈子她虽然不认识林徽屿,却也知道她和陈慕林那场热热闹闹的婚礼。   其实林徽屿和陈慕林也不熟,除了对手戏以外基本没说过话。但为了自己的好闺蜜,只得硬着头皮上去。她走到陈慕林旁边,用轻快的语气道:“大帅,有一个你的小粉丝求签名。”   大帅是他剧中的角色,陈慕林一愣,以为是林徽屿找她要签名,犹豫几秒钟才道:“可是你微博都没关注我。”   要个签名还得关注他微博,林徽屿在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,但是为了闺蜜只得插自己两刀,连忙掏出手机登陆微博三两下找到他,“关注了关注了。”   陈慕林万万没想到,林徽屿竟然是他粉丝,按资历来说林徽屿可比他入圈早,连忙找了个纸巾就给她签上名,还特意在后面画了个爱心。   林徽屿接过来的时候脸都绿了,因为纸巾上写的是,送给我的林。最后那一捺还拐了个弯,扭成一个爱心。   沈与燃捂着嘴笑了半天,把纸巾塞进林徽屿手里,“人家送你的,我可不要。”   这下可好,林徽屿的脸从绿变成黑了。   其实来看她也有个私心,沈与燃想把那十二支口红卖了。平时上班不能化妆,这么多口红要用到什么时候去?   “留一只送你,其他的都帮我卖了吧。”   林徽屿对着满满一盒子口红惊呼:“这哪个追求者送你的啊?”   沈与燃想了想:“一个二货。”   因为还要第二天上班,沈与燃找了个借口溜了,其实时间还早,但她一心惦记着家里的那个二货。   一到家,二货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见她进来也不说话,只拿余光偷偷摸摸撇,昨晚惹她生气现在都不敢笑了。   这点小心思全被沈与燃看在眼里,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,侧过身子问:“晚饭吃了吗?”   秦缺点点头:“吃了。”   沈与燃没动,跟着他看古装剧。   电视里女主又对着月亮悲春怀秋,干巴巴念着语文课本里的诗。两三分钟后,不知道是男主还是备胎男二来了,说了几句话就把女主带去花园散步,没说几句就啃嘴起来。   沈与燃不爱看古装剧,正尴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哪呢,突然肩膀被人掰过去,只见秦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,也不说话。   他眼睛里像一汪清泉,眉眼间皆是柔情蜜意,沈与燃不禁燥热起来,抿抿嘴唇道: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   秦缺深情款款道:“我们去散步吧。”   下了楼沈与燃才后悔,这都快十点了,散哪门子步啊。   但答应了好歹做个样子,索性城市睡觉晚,快十点了外面还是灯火通明。他们没去其他地方,就在小区花园溜达。当初建楼的时候挖出来的土堆成个小土坡,开发商不要脸的起了个名字,逍遥山。   山上有水有树,还要各色花草。虽然小,但聊胜于无。   两人顺着石阶上去,沈与燃一次跨一阶,秦缺一次跨两阶。   看着他的宽肩窄腰长腿,沈与燃突然想起一句话,现在国内的石阶大多设计不合理,男人一步一个太娘,一步两个又会扯到蛋。她偷偷去看秦缺的腿,感觉他一步跨三个都够,应该是不会扯到。   想到这里,沈与燃不禁笑出声。   秦缺听见了,回头问:“你笑什么?”   沈与燃捂着嘴答:“笑你腿长腰细屁股大。”   秦缺脸色陡然变了,其实沈与燃只想说腿长,后面只是顺嘴跑出来的,她刚想解释,只见秦缺抿嘴问道:“我的屁股……真的很大吗?”   沈与燃笑得更欢了。   秦缺暗暗下定决心,以后每天做深蹲练屁股,不然怎么靠美色把她拐跑?   山上没什么人,三三两两的都坐在石头上说话,见他们上来连看都不看。只有一个姑娘,提着半篮子熏衣草,看见他们眼睛里放光,想上前又不敢。   沈与燃看着薰衣草想,这么晚了她还不回家吗?那篮子薰衣草卖不掉,明天更卖不出去了吧。   见她一直盯着看,秦缺转头问:“你喜欢熏衣草吗?”   沈与燃嫌太香,摇摇头:“不喜欢。”   “那你怎么一直看她?”   沈与燃小声道:“你看她大晚上还要卖花,能跑到这里来卖肯定是真的找不到人买,而且现在都没人了。我估计她今晚是卖不出去了。”   秦缺歪头想了想:“我们帮她买下来好不好?让她可以早点回去。”   沈与燃侧头去看他,只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,像那盏路灯,灯光柔软,不算太明亮,但渗透在漆黑的夜里,让人心里一暖。   她笑起来应了,“好啊。”   小姑娘受宠若惊,一直说谢谢,把花递过去的时候,还有点怯怯的说了一句,“祝你们幸福。”   沈与燃也懒得解释,笑着接过去,她不喜欢这香气,随手递给秦缺。   从山上溜达一圈下来,两人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回走。   秦缺捧着薰衣草,高大又帅气,沈与燃走在他身侧,突然心生出一种岁月安好现世安稳的错觉。   当然,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。   刚刚入夏,花丛里蚊虫很多,沈与燃□□在外的小腿遭殃了。她一路拍打,却不怎么管用。   秦缺见状,很贴心的掏出一小瓶东西,对着她小腿喷了两下,还邀功道:“那天你给我喷的东西,我都记着呢。”   上次黑白无常来拿画,沈与燃怕他们遇见会不妥,特意让他出去避一避,怕他被蚊子咬就喷了点六神。   不过,沈与燃嗅了嗅,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六神的味道呢?倒像是那瓶很贵很贵的香水。   “给我看看。”   秦缺把瓶子递过去,还没到手上,沈与燃就知道了,果然是她的香水。   鸡肉的一百种做法是什么来着! 作者有话要说:  需要小天使的加油声?(?? _ ?? ?),看文的小天使记得收藏啊,不要收藏网页,要点目录上边的收藏(〃?〃)你们的收藏就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(???) ☆、chapter6   云淡风轻。   沈与燃看着这几个字,烦躁的摇摇头,将纸揉成一团扔了。   她的毛笔字老师是她父亲。沈父是大学文学院的教授,教她写字第一天就说:“写什么字,就得用什么心态。反之,什么心态就写什么字。你若心中悲泣,断然写不好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的。”   沈与燃又把这句话细细品味一番,干脆丢了笔,刷起微博。   她关注的明星不多,主页基本都是跟书画相关的,要不然就是时事新闻,也有少数段子手。   看见陈慕林新发了张照片,说是新发,其实也是昨天早上的了,下意识点进去看看,谁知道一看吓一跳,评论竟然都是跟林徽屿有关的。   带着疑问,沈与燃又点开林徽屿的微博,果然评论也全是陈慕林。   她看了一会儿,主要是从两人互关开始,陈慕林微博关注女星很少,即使是合作过也不会关注,除非彼此是很要好的朋友。   而且两人还一前一后发了照片,一样的姿势,一样的杯子。只不过杯子颜色不一样,一蓝一红。  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自古红蓝出CP。陈慕林家粉丝一看,跟对方立刻撕起来,撕了没多久,陈慕林就点赞了一条夸林徽屿的评论,粉丝立刻掉头,林徽屿成了嫂子。   她特意截图发给林徽屿,你们这是要公开了?   其实她知道,那对杯子是他们剧组发的,男的蓝色,女的红色。   说起杯子她也觉得渴,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,全喝干了还是不够,打算起身出去倒一杯。   从书房出来,沈与燃特意看了一眼,秦缺又不在,已经三天了。她次次从书房出来,秦缺都不在,等到快十点又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好像一直在那里没动过一样。   去厨房倒了杯水,还没喝,一低头看见脚底下的垃圾桶。   喝完水,沈与燃拎着只有一点果皮的垃圾袋,换上衣服出门了。她得看看,秦缺到底在干什么。   电梯走到五楼,进来两个女学生,穿着蓝白校服绑着马尾,一脸的朝气蓬勃。   她们一进来就红光满面,兴奋的低声说些什么,时而手舞足蹈,时而爆发出一小阵笑声。   沈与燃靠在电梯壁上,低头浅笑,青春的朝气啊。   “你说,今天那个哥哥还在不在?”   “应该在吧?”   “可上次有人问,他说不一定。”   “安啦,前天不也这么说?”   “对啊!”   “你说他是不是穿越来的?”   听到这里,沈与燃眉眼带上笑意,真的是初中生啊。   “管他呢,反正好帅好帅的就行。”   “就是就是,他的衣服超美!”   “你说是哪个朝代的?”   “魏晋时期?我不知道,反正仙气飘飘的。”   “对了对了,昨天有个人还偷拍了一张,她刚刚发给我了,快看快看。”   “真的吗?啊啊啊!我要看我要看!你怎么不早点说?”   “她也刚发给我,这不是一收到就告诉你了吗?”   “啊~怎么只有一双鞋?” “   不好意思对着脸拍。”   “可昨天晚上都有人跟他合照了。”   “你敢吗?你要是敢上去说,我保证给你们拍出结婚证的感觉来。”   “讨厌!”   两个小姑娘的声音越来愈大,后来羞红着脸打闹起来,虽然只是你捶我肩膀一下,我碰一下你的头发。   沈与燃假装摸头发,不经意的看向她们,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,很特殊的鞋子,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,怎么听怎么像秦缺呢?   她不动声色的朝女学生那边靠近,假装很有兴趣的问:“你们刚才说的……是谁啊?”   本着帅哥要大家一起来欣赏的原则,两个女学生兴奋道:“就是咱们小区花园那颗榕树底下卖花的哥哥啊。”   卖花?他去卖花干什么?沈与燃内心充满疑惑:“刚才听你们说,他好像还穿古装呢。”   “是呀是呀!”   沈与燃故意装作不好意思道:“你们说的照片,能给我看看吗?”   “当然可以了。”   女学生十分爽快的把手机递过去,沈与燃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照片放大后又缩小,那是一双青色花卉纹织锦缎尖头靴,露出一截铅白色的衣衫,修长且有力的小腿在黑暗中隐现。   果然是秦缺。   沈与燃眼睛不禁深了几分,他去卖花干什么?   等不及去丢垃圾,沈与燃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就往花园的老榕树去了。   果然,榕树底下挤满了人,从七旬老人到中年妇女,年轻女性到刚上幼儿园的小姑娘。总之,几乎全都是女性,只有少数几个男人看样子还是陪老婆来的,脸很臭。   沈与燃站在人群外冷笑,够可以的啊。   秦缺身边堆满了花,一种不知名的花,沈与燃总觉得在哪见过,悄悄用手机拍下来,微信上有个公众号,给它发图片立马能识别出来是什么花。   “彼岸花(Lycorisradiata),多年生草本植物。地下有球形鳞茎,外包暗褐色膜质鳞被。叶带状较窄,色深绿,自基部抽生,发于秋末,落于夏初。花期夏末秋初,约从7月至9月。花茎长30-60厘米,通常4-6朵排成伞形,着生在花茎顶端,花瓣倒披针形,花被红色(亦有白花品种),向后开展卷曲,边缘呈皱波状,花被管极短;雄蕊和花柱突出,花型较小,周长在6厘米以上。花开时看不到叶子,有叶子时看不到花,花叶两不相见,生生相错。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、坟头上,所以有人说它是“黄泉路上的花”。”   这是公众号上的一段话,沈与燃细细回想了一下,怎么也想不起来奈何桥边到底有没有这种花。死的时候她一直浑浑噩噩的,连地府工作人员的长相都没记住。  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,秦缺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。   原来是一对小情侣路过,女孩子挤进来要买花,买了花还不肯走,非要留下来和秦缺聊天。她男朋友不高兴了,喊了几句女孩压根儿没听见。   这下她男朋友更不乐意了,就拉了女孩一把,结果女孩没站稳,直接摔倒在地。她男朋友也不去扶,女孩站起来就质问他:“你为什么推我?” “我推你?你看野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推你!”   “你说什么呢!”   “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!你盯着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都多久了!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吧!”   “张恩源你给我闭嘴!”   “你他妈跟他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闭嘴!”   吃瓜群众看得热闹,个个张开嘴巴。   沈与燃却下意识去看秦缺,昏黄的路灯底下他的脸色异常难看,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和凶狠,平时的柔情完全不见,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。她不禁打了个寒战,摸摸胳膊,是不是穿少了怎么感觉有点冷呢。   小情侣还在吵架,女孩子不停的叫他闭嘴,她男朋友就不停的骂秦缺,什么话脏骂什么。有些大人早把孩子带回去了,怕听脏了耳朵。   沈与燃拨开人群,走到秦缺面前面无表情的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   秦缺原本凛冽的眼神立刻变得柔情似水,甚至有些害怕的低下头:“我、我来卖花。”   沈与燃没打算继续问下去,而是转身面向吵的不可开交的小情侣。   猝不及防的,他们被一股强光照射,女孩尖叫着躲避,她男朋友下意识挡在前面,捂着眼睛大声骂道:“谁他妈的这么不道德?!”   沈与燃冷笑,把手机对着他的眼睛:“你自己在这吵架,怎么没觉得不道德?”   一句话被堵回去,他这才发现,原来这道强光是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。“你他妈是谁?!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!”   沈与燃轻笑一声:“打女人不是敢不敢的问题。”   “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?!还不快关了!”   他不管怎么躲,那道光就像长在眼睛上一样,挥之不去。其实光不太强,主要是丢人。   沈与燃冷笑:“听说天黑的时候,用光对着瘌□□,它就不会动了。我想试试。”   他还没听懂,女孩却反应过来:“你说我男朋友像瘌□□?”   他立刻大怒,面目狰狞,丑态毕露,更像瘌□□了。   沈与燃对女孩说:“姑娘,我劝你换个男朋友,说实话,你值得更好的。”   女孩看看秦缺和她,再看看自己和男朋友,不禁自惭形愧,逃也似的走了。   她男朋友还要再争论,见状立刻追出去。   赶走这俩人,沈与燃又转身对吃瓜群众说:“不好意思,让大家见笑了,都散了吧?”   等人都走完,秦缺还是呆愣愣的头一回,有人站在他面前出头。   沈与燃一见他,立刻冷下脸:“你卖花干什么?”   招这么多女人,选妃子呢。   秦缺道:“挣钱。”   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,沈与燃笑出声:“你要钱干什么?”   “买更多的花。”   沈与燃觉得自己可能养了个智障宠物,“要那么多花干什么?”   “卖。”   “你是不是傻!”   秦缺看着她,眼睛里有种说出来的感觉,“这样就可以挣更多的钱,你就不用上班了,可以陪我回家。”   突如其来的告白,沈与燃脸绯红,朝他伸出手,“把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右手就被一个冰冷的大手握住,“……花给我。”   回去的路上,沈与燃问:“这花我好像在哪见过,你从哪弄来的?”   秦缺含糊道:“在我家的一个桥附近挖的。”   沈与燃又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“陪我回家。”,不禁低下头,她家宠物有点可爱啊。   地府,一个绝美的身影站在奈何桥头痛骂:“到底是谁把我种的彼岸花挖绝了!”   鬼差们战战兢兢,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孟婆神,不止奈何桥,整个酆都城的彼岸花都被挖的差不多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周六快乐!!今天的小天使也要继续爱我哦(〃?〃) ☆、chapter7   夏夜,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,月亮已经沉睡了。微风轻轻的、阵阵的吹着,偶然一声蟋蟀叫,间或有蛙鸣,如此的时光与静谧,在纷扰城市中显得分外珍贵。   沈与燃左手抱着一大捧花,右手被秦缺紧紧握住,顺着小路慢慢的走。   风是凉爽的,内心是柔软的,身边的人是令你心动的,还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候吗?   突然,身边人停了下来。沈与燃疑惑的回头,用手指挠挠他掌心,“怎么了?”   秦缺严肃的看向花坛,一言不发。   沈与燃踮起脚朝花坛看去,这条小路没有路灯,只能借助天上那一小轮月牙,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清。   “你看什么呢?”   又过了一会儿,就在沈与燃准备第二次开口的时候,秦缺终于收回视线,摇摇头低声道:“没什么,我们回家吧。”   尽管有点懵,沈与燃还是点点头。   秦缺步子明显快了,本来是沈与燃靠前半步,现在整个人完全是被他拉着走,气息都有些乱了。   等进了电梯,沈与燃还站着喘了两口,她刚要开口,一个奶奶推着小孙子进来了。她被挤到后面去,不得已只好忍住。   电梯刚上了一层,一个打扮暴露的女人走进来,长得好看可惜就是有股狐臭味。   电梯里明明还有空位,可这女人自打进来就一直挨着秦缺,半个身子都快靠过去了。   沈与燃眼里冒火,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。   秦缺被她挤得往后退,最后干脆挤到后面和沈与燃站在一起。   他瞥见沈与燃的神情,心里有些高兴,又看看前面隔着老奶奶给他抛媚眼的女人,微微一动,使了个术法。   女人的脸瞬间毫无征兆的脱妆,睫毛膏滑落成两道黑线,恐怖至极。   一旁的老奶奶悄悄蒙上她孙子的眼睛,怕给吓哭了。   分明没有人按,电梯却在三楼停下。那女人想必是从反光的墙壁看见自己这幅样子,用手挡住脸,气呼呼的走了。   沈与燃张大嘴巴,拽拽秦缺衣袖,用口型问:“是你吗?”   秦缺冲她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,立刻又转回去,一脸严肃。   沈与燃偷偷捂嘴笑,很想冲上去抱抱他,挣扎半天终于还是忍住了。   到六楼的时候,进来个满脸横肉的胖子,一身的酒味儿还总往沈与燃那边挤。秦缺干脆把她圈在怀里,用身体挡住,双手撑在怀里。沈与燃这时候才发现,原来她家的小宠物居然这么有男友力,真是太想抱一抱了!   跟胖子进来的人还有一对母女,小姑娘穿了一身粉色的纱裙,头上还带有花环,像是刚参加婚礼回来。   小姑娘看见这一幕,兴奋的拍手:“妈妈!你快看那个大哥哥在求婚!”   她妈妈赶紧蹲下来把小姑娘拉到身边,“平时妈妈怎么教你的?在外不能大呼小叫,快去给人家道歉,而且求婚要下跪的。”   小姑娘仰着小脸问:“那他在干什么?”   “告白吧。”   小姑娘啪嗒啪嗒跑过去,扯扯秦缺的裤腿,可怜巴巴的说:“大哥哥,对不起。”   秦缺低下头,看向这个只到自己小腿肚的生物。   小姑娘见他不说话,晃晃他裤腿:“大哥哥,你是在告白吗?”   沈与燃大囧,试图推开秦缺,谁知他竟抓住她手,又转头对小姑娘说:“她还没答应跟我回家呢。”   小姑娘还要再说话,她妈妈过来拉走她,连声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,她刚参加完婚礼,以为拿花表白就是求婚了。”   沈与燃本想解释他不是在告白,但看向秦缺的那一刻,又懒得解释,有些不好意思的说:“我们不是正要回家吗?”   一听这话,秦缺眼睛直放光,手下不禁使劲,“你真的愿意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又别过头去,想起那句别人跟他说过的话,不能操之过急,要徐徐图之。   一直到回家,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沈与燃脑子里还都满是他那句“你真的愿意……”   愿意什么呢?她胡思乱想了很多,到最后心乱糟糟的也没个答案,干脆把事情放一边,专心致志看电视。   还是那个古装剧,不过这回女主没再对着月亮悲春怀秋,而是和男主并排坐在一起谈心。也许不是男主,现在的电视剧,你以为的男女主都秀恩爱七十多集了,最后才告诉你以为的男二才是男主,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。   沈与燃思绪又飞了,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女主就跟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男主的男人,亲、亲上了!   这怎么、怎么一言不合就亲上了呢?   沈与燃的内心是崩溃的,脸是绯红的,手是不知道往哪放的,总之就是尴尬,尴尬死了。   反观秦缺,仍旧是一脸面无表情,沈与燃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,毕竟不管什么剧情都一个样,她轻轻咳嗽一声:“你、你去给我倒杯水。”   秦缺闻言转头,看了她好一会儿,把沈与燃看得脸更红了,一阵阵发热,她结结巴巴道:“你、你快去啊。”   秦缺仍旧是看着她,身子却倚过来,沈与燃下意识往后退,可他竟然一手撑着沙发,慢慢靠过来,沈与燃整个人都倒在沙发上了,他还是不停,一点点接近。   沈与燃看着他越来越大的脸,呼吸微窒,缓缓闭上眼睛,心跳的像个小兔子,还没确定关系呢就接吻会不会不太好?跟自己的宠物接吻是不是变态啊?他是只鸡精,嘴唇会不会很硬?  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,秦缺还是没有亲下来,反倒是说:“你困了吗?”   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远。   沈与燃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,秦缺还坐在原地,手里多了一杯水。   秦缺举着杯子问:“还喝水吗?温的。”   沈与燃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,又看了他一眼,把抱枕一扔跑回卧室去了。   秦缺看看水杯,又看看她卧室门 ,有些苦恼:“她好像是生气?电视上不是说不能说多喝热水吗,我说的是温水怎么也生气?”   深夜,月光如水。   一双手悄悄爬上来,在窗户上摸了摸,紧接着一个牛脑袋冒出来,紧紧的贴在玻璃上,先是不动声色的窥探,过了一会儿逐渐放肆起来,光明正大的打量,丝毫不遮掩。   怎么看不见呢?   牛脑袋晃来晃去,眼睛叽里咕噜的转,似乎在寻找什么,神情急切。   沈与燃躺在床上,盖着舒软的被子,睡得香甜。万籁俱静,蛋黄躺在柔软的毯子上,缓缓睁开眼睛,横扫过去。   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,牛脑袋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,惊恐万分,紧接着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,直直从十九楼掉下去。   沈与燃翻了个身继续酣睡。   黑暗中的秦缺把视线从窗外挪到她身上,半天才离开。   楼下小区花园。   牛头战战兢兢的说:“大大大大人,秦秦秦秦广王让我带句话。”   秦缺冷冷道:“说。”   “请您……尽快回去一趟,谛听找您有事。”   秦缺一挥袖子,双手背在后面,背对着牛头说:“百花仙子种梅花的地应该还没耕好吧?”   “知道了。”牛头低着头哭泣,我是鬼差不是真的牛啊!而且百花仙子那么多花,难道要把每块地都更完?嘤嘤嘤,马面我好想你! 作者有话要说:  最近运气真的是太不好了?﹏? ☆、chapter8   沈与燃穿好画绳,又去给《游春图》刷第二遍胶。   古书画修复,讲究“洗揭补全”四个步骤。洗,就是去除画心上的污迹和霉斑。但要是技术不熟练,容易把颜色也洗掉了,像《游春图》这种重彩绢本的青绿山水,洗前一定要先用一定浓度的胶矾水轻刷在画心正面,达到固色效果。一遍肯定是不够的,所以她刷完一层就去晾干,再擦第二层。   胶上好之后就可以洗了。   沈与燃拿着鬃刷,唰唰唰地往画上洒水,三师姐从里头屋探出半个身子,手里拿这个东西问:“这是谁的?”   沈与燃没动,只听见有人搭话:“是个首饰盒吧?”   她听见这句才开口,不过仍旧没去看,“三师姐,那是我的。”   “东西别乱放。还怪好看的,你是哪得的?”   她还没说话,就有人抢着替她开口:“漆器组新来的小张。”   那天她路过,刚好看见小张拿这个练手,顺嘴夸了句好看,第二天这首饰盒就摆她桌子上了。沈与燃没多想,只是摆在那看。   她正准备说话呢,三师姐就笑出声:“呦,说曹操曹操就到。”   沈与燃一抬头,小张站在门外呢。   三师姐瞧见了调侃她:“我们在这儿说了半天,你连头都不抬,小张一来急忙忙就看过去。这是有情况啊小师妹?”   沈与燃把鬃刷扔过去,三师姐往回一缩躲过去了,她还要再砸,三师姐在里面求饶:“砸坏了师父骂人!”   师父一共收了四个徒弟,这个三师姐最调皮。   既然搬出师父了,沈与燃也再不动手,而且走出去问:“小张,怎么不进来?”   小张穿着黑色皮围裙,见她来了露出灿烂的笑容:“我身上脏,进去怕打扰你们。”   漆器组经常弄大漆,有时候身上也会沾染上气味,他是怕有人闻不惯特意躲开的。   沈与燃倚在门框上说:“谢谢你的首饰盒,我很喜欢。”   小张笑的更灿烂,“那太好了!”   “你找我来有事吗?”   小张低下头:“荷花开了,很多人都去看,听说还有古装表演的,你去吗?”   “我听说了。”沈与燃道,“你刚来不知道,每年都有看多了就不新鲜了。”   小张抬起头疑惑道:“我记得沈姐也刚来一年吧?”   沈与燃自知失言,含糊道:“看一次就够了。”   “我还没看过呢。”   “那你快去啊。”   三师姐在屋里听不下去了,走出来推推她:“他是想让你陪他一起去,笨死了!”   沈与燃当然知道,只是真的不想去而已。这下被她戳破,只好说:“我还有工作,师父马上就回来了,我怕他骂人。”   三师姐在一旁说:“师父那么喜欢你,怎么舍得骂?”   沈与燃在内心翻白眼,刚才是谁说师父会骂我的?   小张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,插不上话。   恰好师父从外面回来,也不知道听没听见,转身就交给沈与燃一个文件夹,吩咐道:“送到李主任那去。”   要去李主任那就必须路过荷花池,小张兴奋的抬起头,满眼喜悦的看着她。沈与燃接过文件夹,应了。   荷花池很近,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到了。可惜把脖子都伸成长颈鹿了,也没看见古装表演的人,只有几个女孩穿着齐胸襦裙在那拍照。   小张很失望,丧眉搭眼的说:“肯定是走了。”   沈与燃安慰他:“你看那几个女孩不也挺好看的,看她们就相当于看表演了。”   小张看着那个正在扭曲着腰肢拍照的人,轻声道:“可我不是为了看表演啊。”  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,沈与燃没接话,也没问他是为了什么。   两个人静静看了一会儿,最后小张说:“咱们走吧,在这看她们像变态。”   沈与燃点点头,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看,只是为了安慰小张,随后又扬扬手中的文件夹道:“你先回去吧,我还得给李主任送东西。”   小张走后,沈与燃顺着树荫走,刚拐了个弯就看见秦缺了。   一棵开满花的紫薇树下,他站在那里面无表情,怀里抱着一大束红花,风一吹衣诀飘飘,容颜似玉。他身边挤满了游客,怪不得荷花池那里没什么人,原来是都跑到这来了。   沈与燃走过去,拨开人群,有些气愤对他说:“你又来卖花了?”   秦缺一见她便露出笑容,如清水击石般的声音响起:“我是来接你下班的。”   接我下班?我下班根本就不从这走。   游客太多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沈与燃转身就走,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,回头一跺脚:“你过来呀!”   秦缺这才懵懵的跟过去,白衣红花,微风一吹,沈与燃看得心里直痒。   “你来接我,站在那树底下干什么?”   秦缺说:“他们说这样好看。”   沈与燃偏头去问:“他们是谁?”   秦缺眼神闪烁,转移话题道:“你骑自行车来的吧?一会儿我带你。”   沈与燃以为他只是说说,没想到等到下班的时候,秦缺坚持要骑车。   “你确定、确定要带我?”沈与燃坐上去之前,再次开口。   秦缺点点头,一脸严肃。   沈与燃看了看站在车右边推车的秦缺,用手压住裙子,试探性的坐下去,思考着待会儿怎么跳下去。   秦缺微垂双眸,思考半晌也没有动,直到有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路过,才恍然大悟,翻身坐上去。   看着道旁树争先恐后的向后去,沈与燃懵了,原来他真的会。   她双手轻轻抓住秦缺的衣衫,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,脑内循环着各种青春片的场景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   秦缺属于精壮型的身材,薄薄的衣衫覆盖在背上,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有力的手臂,不知道想起什么,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。   这不低头还好,一低头可把沈与燃吓一跳,秦缺的脚根本没放在脚蹬子上,而是架在一旁的护杠处。   那这飞速旋转的车轮是怎么回事?   沈与燃手心微微出汗,想了想还是问:“秦缺,车轮是不是没挨地?”   秦缺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挨地怎么转起来?”   沈与燃觉得有点晕乎乎的,所以他们现在是飞起来了?   一路飞回家,两人吃过饭又开始日常看电视,还是那个古装剧。沈与燃觉得没意思,看着看着就睡着了。   等她醒来,人已经在自己床上了。   沈与燃坐起来,抱着枕头想是不是秦缺把她抱回来的。想了一会儿有点后悔,要是当时自己醒着就好了。   她想了一会儿,觉得有点渴,看见床头有杯水,应该是秦缺倒的。她没动,还是下床出去了,她想看看秦缺在干什么,虽然现在三更半夜的肯定在睡觉。   虽然没人看见,沈与燃还是先倒了杯水,万一秦缺没睡她好说自己是出来倒水的。   结果这杯水也没用到,秦缺的门打不开。沈与燃失落的准备回去,突然一阵大风吹起她的睡裙,沈与燃摸摸胳膊,奇怪她明明把窗户关好了的。   而此时此刻,在沈与燃的头顶上,她的天花板上到挂着三个人,嗯,或者说一只鸡精和两个鬼差。   沈与燃丝毫没有察觉到,走过去准备把阳台的窗户关上,忽然看见地上有张纸,捡起来正准备看,结果风一吹又跑了。   她关上窗户,转身回房去了。   睡梦中还朦朦胧胧的想,这是谁家小孩练的毛笔字,怎么还写“一个时辰”呢?   那张满是字的纸,那张写有她名字的纸,她只匆匆瞥见这几个字。    ☆、chapter9   “下面请看报导。”   “据悉,在本市幸福路上又发现一例凶杀案。受害者今天才十一岁,被发现时身穿蓝白校服,外套有被撕开的痕迹,但法医鉴定并没有发生性侵,只在脖子动脉处有几个伤口,死亡原因初步鉴定为失血过多。下面让我们跟随镜头到现场走一走。”   “主持人好,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好,这里就是案发现场。今天凌晨一点五十九分,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,一名女童因失血过多而死,就在这个位置。那么罪犯为什么要对一个女童下手呢?让我们来问问受害者的家属,也就是她的母亲。”   镜头一转,画面里出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,她想必是已经哭过了,满脸都是悲痛欲绝,恐怕早已万念俱灰。   “女士你好,请问你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?为什么会有人对你的女儿下毒手呢?”   女人形同槁枯,木然的看向记者,不做答。   画面再次转向记者:“受害者的家属可能还无法接受亲人已经去世的事实,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办案人员。您好,请问这种作案手法您以前遇到过吗?”   “女童遇害,一般都是性侵,像这种隔开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少之又少,而且还有一个难点问题就是她是失血过多而死,现场却没有发现大量血迹。我们初步怀疑这是有人……”   后来再说的话,沈与燃已经听不清了,她浑身发冷,因为受害者就是那天电梯里的小女孩,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。   原以为我们生活在平安的世界,没想到死亡和屠杀竟如此之近。她只是个孩子,连告白和求婚都分不清的孩子。   沈与燃不敢再看,关了电视刚准备去书房,恰好秦缺洗好碗出来,袖口沾湿了一大片。说起来,他好像一直都穿着这么一件袍衫,宽大清透,虽说好看却不太方便。   “你穿这个衣服热吗?”   秦缺没说话,而是走到她对面,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,再低沉道:“你觉得我热吗?”   沈与燃想,你热不热我不知道,但你这样我很热。要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女孩,心里还有点悲伤,现在估计会上手捏一捏了。   两人最后还是出门了,沈与燃本来想去夜市,但想想秦缺那张脸,总觉得委屈了,他适合更好的。   一共买了三套,都是很简单的款式,沈与燃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和黑西装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走过去顺手把他束起来的长发解了,退回去看了看,结果还是别扭。   “还是绑起来吧。”   秦缺看着她:“不会。”   “那你以前都是怎么扎的?”   “侍……”刚说了个开头,秦缺就停下来。   沈与燃追问:“是谁?”   秦缺眨眨眼睛:“就是这样的。”   沈与燃扶额,她家宠物虽然长了张好皮相,但智商实在不高,跟他讲逻辑能把自己绕死。她挥挥手,“算了,我给你扎吧。”   她也不会别的,随手绑了个丸子头。   秦缺气质独特,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高贵,这样一打扮竟然有种风骨。现代与古代的冲撞,让人更心动了。   沈与燃本来没扎头发,看着他有些热,随手给自己也绑了个丸子头。她看着镜子中的两人抿嘴笑:“一个道姑一个道士,下山买衣服来了。”   秦缺没接话,只是怔怔的看着她,沈与燃今天穿了一条吊带长裙,蓬松的丸子头下面一截白生生的脖子,后背露了一大片,光滑且白皙。   沈与燃见他不说话只是发愣,伸手拽拽他衣服,笑着说:“被自己帅懵了?”  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,秦缺感觉到自己身下某个部位微微抬起头,他喉结一动,声音有些沙哑道:“我不是道士。”   沈与燃俏笑着虚打了他一下,“好好好,你都快把我帅死了,怎么能是臭道士呢。”   秦缺眼神慢慢向下移,盯着她好看的锁骨说:“你不要死。”   沈与燃失声笑出来:“人固有一死。”   秦缺咽咽口水,抬起头看向她:“我不让你死。”   沈与燃笑着说:“你以为你能主宰生死啊?”   秦缺没动,看向她的眼神却深了几分,面色也不太好看。   沈与燃看着他,不禁想若是多年以后,她已经埋入黄土,秦缺会在哪呢?会被谁捡回家,会去接谁回家,会和谁一起做道姑道士呢?   思及此处,沈与燃竟然有些伤感,她还是头一次害怕死亡,上辈子她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,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她这个人,再也没有人能记得她,到那个时候,秦缺会不会给别人洗碗呢?   她想着想着,差点没忍住要落下泪来。   付账的时候,沈与燃有种富婆包养小白脸的错觉,她看着秦缺的侧脸,心想死后再说死后的事情,今朝有酒今朝醉吧,反正现在秦缺在她身边,不是吗?   因为那莫名的伤感,沈与燃带着秦缺去了夜市,打算吃点东西。   夜市人很多,沈与燃几次想拉住秦缺的手,有一个都快伸出去了又被后面人挤开,手心张开又紧握,到底是没拉上小手。   秦缺根本不像个逛街的,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,好像只是路过这里,步子却又缓慢优雅,又好像是在走红毯。   “你能不能看看旁边的小摊?”   秦缺慢慢转过头:“嗯?”   沈与燃叹气:“算了算了。”   她说完话,一股恶臭袭来,臭豆腐!她看着秦缺皱起鼻子,故意使坏道:“我想吃这个,你吃吗?”   果然,秦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,“这个、这个能吃?”   沈与燃憋住笑,绷着脸说:“当然了,我最喜欢吃臭豆腐了,你真的不吃?”   秦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,半天,以一种赴死的口吻说:“我吃。”   “那好,你去找个地方坐。我付过钱就来找你。”   沈与燃一转身就爆笑,秦缺那个表情简直太好笑了!原来他们鸡精没吃过臭豆腐呀!   谁知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。   她付完钱去找秦缺,竟然没有找到,又把附近几个摊都找遍了也没有,这才慌了。   秦缺丢了?   沈与燃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早知道就牵着他了,害羞什么啊。   她越想越伤心,站在原地大喊:“秦缺!秦缺!蛋黄……”   旁边吃东西的人看着她,议论纷纷。分明是十分嘈杂的声音,沈与燃却什么也没听见,分明白天余留的热度未减,她却一阵阵发寒。   她从心里萌生出一股恐惧,秦缺是丢了,还是自己走了? 作者有话要说:  周二的大家也不要抛弃我( ?▽` ) ☆、chapter10   绛蓝色的天空像是被墨泼过一般,夏季风凉,一吹过来沈与燃感觉自己浑身哆嗦一下,她双手抱胸,想给自己一点温暖,却发现这风愈来愈大,甚至将裙边吹起。   沈与燃大惊,顾不得伤心伸手去捂,可一低头才发现怪事,她、她竟然腾空了!   难道这是在梦里?难道秦缺也是她的梦?蛋黄就是蛋黄,没有变成秦缺?   她还在胡思乱想,身体却愈来愈高,已经能看见那棵大树的树梢,就在脚底下。沈与燃往下面看,有些晕,她想闭上眼睛又不敢,只得大喊:“秦缺!”   身子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,厚后背贴在宽厚结实的胸膛上,沈与燃听见一句让她舒心的话:“嗯,我在。”   她的身子被秦缺抱在怀里,可光凭声音还不够,沈与燃一只手死死抱住他,腾出一只来摸他的脸,挺直的鼻子,好看的嘴巴,棱角分明的颌骨。   秦缺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了,也许是她绑得太松,随风而动,长若流水的发丝被吹到脑后,光滑顺垂如绝佳的绸缎,白衣黑发,衬着腾空的身子,如同神明降临。   “我们……是飞起来了吗?”   秦缺答:“嗯。”   沈与燃紧紧抱住他,想低头看看下面,“他们看见我们怎么不害怕?”   秦缺道:“有结界。”   沈与燃有些兴奋,她是实实在在腾空了,脱离了地球重力到空中来了。她尝试着往下看,把脚伸出去,想踏出去又不敢,吓得抱紧秦缺往他怀里钻。   秦缺身子一僵,它、它又抬头了。   他提议:“要不要下来试试?”   沈与燃看向他:“可以吗,我不会掉下去吗?”   秦缺道:“抓紧我的手就可以了。”   其实连手都不用抓,只是他不愿意松开,牵手的感觉太好了。   沈与燃闻言,从紧紧抱住他的腰改成抱住一条胳膊,试探性的伸出腿,用脚尖点了点,很奇怪的感觉,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,但能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。   她松开一只手往旁边挪了一小小步,随后兴奋的抬起头,“没有掉下去!”   秦缺看向她:“我不会让你掉下去。”   沈与燃笑出声:“以前上学的时候,老师讲敦煌壁画上的飞天神女,还有风筝、天灯、现在的飞机,从古至今,凡人没有一刻不在渴望飞行,要是放在以前,真是打死我想不到,我竟然可以站在空气中!”   “你若是喜欢,以后我以后去接你下班如何?”   “飞、飞回来吗?”   “嗯。”   “Σ( ° △°|||)︴”   直到回家,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,沈与燃还是兴奋不已,小时候做梦经常飞来飞去,她刚刚竟然真的飞起来了!   梦幻,不真实。   月光洒在床头柜上,沈与燃没有完全拉住窗帘,而是露出一点,好像这样她还在秦缺怀里,还飞在空中一样。  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,沈与燃还是睡不着,她爬起来想去看看秦缺,看他是不是也睡不着。   她走到一半觉得自己傻,秦缺会飞跟自己会走路一样平常,会因为走路兴奋吗?   沈与燃想着,拐了个弯往厨房去,还是倒杯水喝吧。   她刚一转身,忽然感觉阳台有人,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窗户掉下去了。   “谁家的衣服掉下去了吧?”   沈与燃连水也没有喝,转身回房了。可她刚进卧室就看见那捧花,秦缺送她的不知名红花,APP说它是彼岸花,传说中通向阴间的花。   不知为什么,沈与燃又想起那个惨死的小女孩,她有些害怕,又出去打算看看秦缺,就算睡着了,看看也好。   谁知,却教她失望了。   秦缺不在房内。   沈与燃一晚上没睡,秦缺回来的时候她就坐在沙发上,电视也没开。   看见他回来,沈与燃抱着胳膊问:“去哪了?”   秦缺不动声色的说:“买早饭。”   沈与燃看着他手里的早餐,什么也没说,而是打开电视。   两人吃饭的时候,新闻又报导了一则凶杀案。   还是同样的手法,脖子上有个裂口,死亡原因也是失血过多,还是一个孩子,只不过性别换成了男。   沈与燃问:“你的衣服怎么了?”   昨晚刚买的衣服,袖口却染红了,看得出来他还特意搓了搓,但还是有些许残留物。   秦缺也不看她,嚼完嘴里的饭说:“买饭的时候溅到的。”   包子油条和豆浆,要溅也是溅到汤汁,哪来的红色印记?   沈与燃也没继续问,怕他多心,也怕是自己多想了。   吃过早饭,沈与燃要去上班,刚要出门,秦缺挡在她面前,从兜里摸出来个坠子,“你给我买衣服,这个送给你。”   那是一条项链,细细的,下面坠着一条鸡心,条纹很特别,看得出来不是普通的链子。   沈与燃接过去,看向他的眼神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,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?”   秦缺不答,只是温和的说:“喜欢吗?”   他半夜不睡觉去给我准备礼物,我却拿小人之心去猜疑。沈与燃羞愧难当,只得低下头说:“很喜欢。你帮我系上,好吗?”   秦缺转到她身后去,沈与燃自己把头发别过来,露出好看的后颈,秦缺手里拿着链子,呼吸有些乱了。他迅速的把链子给她带上,然后退开一步,仿佛她身上有什么□□似的。   晚上,沈与燃因为白天怀疑秦缺,心中有愧,特意跟他一起看电视。可惜那个古装电视剧播完了,换了个仙侠的。   沈与燃一会儿给他洗个葡萄,一会儿给他拿个香蕉,说是陪他看电视,实际上坐下来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分钟。   奈何刚吃过饭,秦缺什么都吃不下,只好说:“厨房的水管坏了,我去修修。”   沈与燃抓住他:“不用修,一直都是坏的。”   秦缺坚持:“我要去修水管。”其实他连水管具体是干什么的都不太清楚。   “那我和你一起修。”   “你不相信我?”   “好好好,你去修。”   秦缺修水管的时候不让她看,沈与燃坐在沙发上想来想去,觉得还是要做些什么弥补一下。   趁他出来拿工具的时候,她抓住人问:“你喝咖啡吗?”   秦缺摇摇头:“我什么都不想吃,也什么都不想喝。”   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   “我想要你……”秦缺又把话说一半停住。   沈与燃正要追问要她怎么样,厨房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流声,水管彻底报废了。大量的水滋出来,有些水花甚至飞溅到她身上。   秦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,用宽厚的胸膛替她抵挡,“小心!”   沈与燃看着快被淹没的厨房,愣愣的说:“你确定你刚才是去修水管了?”   而不是把水管拆了。 ☆、chapter11   水从洗碗池里漫出来,渐渐的厨房的地板上也满是水,垃圾桶已经飘起来,挡在厨房门口的板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。   秦缺怕水漫过来,把沈与燃拦腰抱起,嗖一下飞到天花板上。   沈与燃吓一跳,捶他胸口:“都是你惹的祸!”   秦缺一动不动,他怎么知道把水管拔断水会爆出来。   沈与燃头顶着着自家的天花板,给物业打电话,“你好我是1206的,我家水管裂了能找人来修修吗?”   “好的,我们明天会派人过去。”   “能现在就来吗?我家厨房都被淹了。”   “你家厨房淹了?楼下人家不也遭殃了。修理工下班了你让我怎么办?”   “你们就没有紧急策略吗?万一半夜失火了呢?”   “失火了有消防员。还紧急策略,我就是一客服,女士,说实话我要是会修我就上去给您修了。”   说了半天,水都漫到客厅来了,修理工还是没能来。   沈与燃挂了电话,拍拍秦缺肩膀:“放我下来吧。”   “危险。”   “再不修我们就真的危险了。”   等沈与燃拿出扳手和锤子,秦缺才意识到她是要自己去修水管,他突然想起他的军师跟他说过的话,挡住面前:“不,我去。”   沈与燃笑道:“然后再把我家厨房拆了?”   秦缺疑似脸红了,仍旧不退让道:“你再上前一步,我就用结界把你封起来!”   结界?   沈与燃像是想到什么,眼睛里迸发出光芒,抓住他胳膊高兴的摇晃:“对啊,你可以用结界把厨房封起来啊!”   这他倒是没想到,秦缺想了一下,试着用法术把厨房封起来。   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层隐形的玻璃罩住,水花溅到空中又被弹回去,在地板上流动的水也被堵住。   秦缺解释:“任何东西都可以进去,但只能进不能出。”   沈与燃丢了工具,捏捏肩,“不能进就不能进吧,折腾死了。你也快睡吧,我明天再给物业打电话。”   第二天去上班之前沈与燃再三嘱咐,“有人来了给他开门,但要问清是不是修水管的再开。”   秦缺给她拎着包,站在玄关处问:“为什么?”   沈与燃边提鞋边说:“他要坏人怎么办?”她好像忘了厨房的结界是谁施下的了。   可即便是这样,她一上午也都没心思上班,连给画刷水的时候都心不在焉,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   沈与燃眼睛看着鬃刷,心里却想着秦缺,手下动作不断,刷着刷着也没感觉到不对。   直到三师姐在旁边放肆大笑,才惊觉她已经把水刷到师父手背上去了。   师父一直很喜欢她,今天是头一次气到,开口大骂:“浮躁!年轻人天赋再高还是浮躁!”   沈与燃低头不敢说话,连连道歉。   等师父走了,三师姐就在一旁笑她,“你比我来得晚,却事事比我做的好,平时师父总骂我不如你,这下可好了,你也有今天!”   下班后,沈与燃第一个窜出去,火急火燎的往家跑,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。   刚一打开家门,沈与燃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,差点没吐出来。她连鞋也没换,冲到客厅去喊:“秦缺,修水管的来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她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。厨房的地板上,一个水管工倒在地上,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右手手臂在不断的出血,他的脚底下已经积起一小滩,原来不是什么铁锈味,而是血腥味。   水管工的手臂上还有一排牙印,秦缺就站在旁边,满手是血。   沈与燃第一感觉不是害怕,而是失望,秦缺到底辜负了她对他的信任。那晚他根本就不是去准备礼物的!   她一把拽掉脖子上的链子,扔在地上,拿出黑白无常给她护身的东西,满脸痛意:“你别过来!快点走!”   “我不走。”   “你快点走啊!”   秦缺看着她:“你不相信我?”   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?我养你,你却来害我!”   沈与燃满脸凉意,谁成想她今天也做了一回农夫,农夫与蛇的农夫。   见秦缺又走近一步,沈与燃把法器举起来道:“脱下你伪善的面具吧。这是地府的法器,你不害怕吗?”   秦缺面无表情,一步步逼近,“沈与燃,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。”   一听到这句话,沈与燃就哭出来,“可是你伤害了其他人,我害怕。”   “我说过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   “我不是怕你伤害我,我是怕……怕你伤害别人。你是精怪,跟我们不一样。”   秦缺沉默,他知道,地府不会管精怪的事情,但若是精怪为祸人间,判官大人会出手治理。   他不再靠近,双手紧握成拳,声音颤抖道:“你赶我走,是怕我被判官伤到?”   沈与燃举起法器的手渐渐垂下,“我听说判官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,你虽然有点法力,但却是个刚成形不久的鸡精,怎么能跟他比呢?”   秦缺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,脸色也黑了几分,“谁跟你说判官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?”   沈与燃没注意到他的变化,“黑白无常。”   秦缺冷笑:“是白无常吧?” 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秦缺不答。   躺在地板上的水管工突然伸出手,虚弱道:“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,能不能给我打个120?”   沈与燃被吓一跳,“你、你还活着?!”   她刚要去看,就被他满嘴的血吓回去,这、这竟然是他自己咬的?! ☆、chapeter12   “昨晚,搞得全市人心惶惶的吸血鬼案件终于破获,市民们也终于恢复正常生活。所谓的吸血鬼不过是个水管工,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,缺某种物质,不喝血浑身难受。”   “专家指出吸血鬼并不存在,要相信科学,不要信鬼神之说。”   电视上的报导引得人们议论纷纷,而沈与燃却在纠结一件事情,约会要穿什么衣服啊?   她在林徽屿房间一件一件的试,这个太保守,那个太暴露。   孩子气,死板,过时了,太前卫……试了半柜子衣服,也没找出来一件合适的。   林徽屿看的眼睛都花了,“你确定是去面试?”   沈与燃拿衣服挡脸:“当然。”   不是。   她想起昨晚的场景,把水管工送到医院后,她才知道秦缺手上的血迹确实是水管工的,只不过这血是水管工自己咬出来的。   水管工当时难受,想再喝血,就把目标转向了秦缺。谁知却被一把按住,水管工受不了就冲自己胳膊咬了一口,地上的一半是血一半是水,他喝完自己血才觉得疼,所以躺在地上起不来。   事情问清楚后,沈与燃过去道歉,“对不起,我真的不该怀疑你那我就是……”   关心则乱。   秦缺再次问她:“跟我回家好吗?”   沈与燃抬头看着他:“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?”   秦缺点点头:“当然。”   他这是、在向我表白的意思?沈与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,她感觉自己思考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,才开口:“好。”   林徽屿看她一脸□□,觉得如果只是面试的话肯定没那么简单。   沈与燃见她拿着手机,一直看微信,着急道:“你怎么一直要看手机,快来帮帮我呀。”   林徽屿迅速刷了两下,合上手机,页面是陈慕林的微博。   她挑选出一套适合约会的衣服,性感又可爱。   “最近有两部新戏。一个现代,一个古装。我想接现代。古装太累了,而且一拍就拍八十集。”   “现代的叫什么?”   “叫什么还没定,不过剧情我知道一点,讲女孩重生后回来复仇,为了查出上辈子一家人惨死的真相,跑去和男主抢女人的故事,好像是根据一本小说改编的吧,反响还可以呢。不过是校园剧,估计火不了。”   “那男主呢?”   林徽屿支支吾吾,“是陈慕林。”   沈与燃换好衣服走出来:“呵,挺有缘分啊。”   她知道,上辈子林徽屿就是在这部戏和陈慕林因戏生情的。   沈与燃道:“去拍吧,肯定火。”其实根本就没播出去,因为剧组一个女演员出轨,禁播。但流传出来的林徽屿和陈慕林的花絮却大火一把。   林徽屿对她的话半信半疑,又扔给她一套裙子。   试了一柜子衣服,沈与燃最终决定还是穿第一次遇见秦缺的那身。   再见到秦缺还是在她的家他们原本是在卧室,沈与燃一闭眼睛再睁开,前方就出现一座城门,上有一副对联,没有横批,只有一块黑匾,三个金漆大字挂在城中央。   可惜,她一个也不认识。   原来那幅对联写的是“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;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”,而三个大字正是酆都城。   秦缺停下脚步,对她说:“要进去了。”   沈与燃点点头,丝毫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。   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打开,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里面跑出来,一眼望不到头,他们皆身着坚硬胜铁的盔甲,手握利器。   秦缺朝早已呆住的沈与燃伸出手,她刚一握住,周围的景色立刻又变了。沈与燃四下观望,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城门之上。   秦缺就站在身侧,一袭红衣似火,高冠束发,十分俊俏。他对着城门下数不清的士兵们道:“这位是地府贵客,沈姑娘。”   城门下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:“地府阴兵恭迎沈姑娘!”   好半天过去了,沈与燃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跟自己打招呼,呆愣住片刻,缓缓伸出手挥挥:“你、你们好。”   阴兵又齐声道:“沈姑娘好!”   沈与燃身子晃了晃,尴尬的笑了笑,她差点脱口而出“同志们好”,毕竟这阵仗真的很像阅兵啊。   打完招呼,秦缺一挥手,看不见头的阴兵们又哗哗哗跑进城里,整齐划一。   沈与燃正感叹呢,忽然见秦缺朝她做了个手势,示意她下去。可是这城楼每个口都一样,刚犹豫了一下要该往哪走,沈与燃忽然发现脚下一条路上又开起了那红似鲜血的花,迟疑了一下,她顺着鲜花铺开的道路走过去,果然,没有两步就看见台阶。可这台阶也奢侈至极,上面竟然铺上了毛绒绒的毯子,台阶两边的扶手上也布满鲜花。   沈与燃小心翼翼的走上去,觉得自己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一般,仔细一听,远处又传来细微的丝竹管弦声。她这是在登基吧?沈与燃晕晕乎乎的想。   秦缺走在她左手侧,脚下是一双青色花卉纹织金缎尖头靴,姿态优雅高贵。   看看他,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吊带碎花长裙,脚下那双小白鞋不禁有点小家子气,沈与燃莫名有些自惭形愧,这哪里是她登基,分明是秦缺登基,她这身打扮最多算个宫女啊。   城楼下,一身藕荷色纱裙裹身,面上遮着紫纱的女子,凑近道:“这是要打仗了?从哪搞来这么多阴兵?”   一个鬼差连忙行礼,“见过孟婆神,是判官大人临时调来的,现在整个地府的阴兵都在这里了。”   原来这女子就是孟婆神,她疑惑道:“借这么多阴兵干什么?我还以为要征战了呢。”   突然,从人群里钻出来个脑袋上有两只耳朵,身后长着尾巴的地狱犬,他高高举起手兴冲冲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!为了讨饲主欢心!”   孟婆神冷笑一声:“我看他是别有目的吧。”   阎王殿内,沈与燃抬头看向大殿,只见最上面摆着一条翘头案,雕刻着精美的花纹,上面依次摆放着笔墨纸砚、雕花的毛笔架、砚台、镇纸、笔洗、臂搁、镶有璃虎的墨匣,还有一块印泥。   秦缺坐在案后,身着红袍,左手执生死薄,右手拿勾魂笔。   沈与燃怔怔的问:“这是什么地方,你到底是谁?”   秦缺不答只是慢慢靠近,逼得沈与燃只好一步步后退,不得已最后被逼到了墙角,没有退路可以走只能偏着头,尽量不去看他。   秦缺在离她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下来,低下头慢慢凑到耳边,小声道:“你愿不愿留下来?”   热乎乎的呼吸喷在她耳朵上,沈与燃觉得自己的耳朵嗖一下就红透了,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,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,方才的恐惧已经被羞涩取而代之,她觉得自己的头顶如果能够冒气,这会儿就已经像个蒸汽机似的了。   秦缺又近了一些 ,逼迫道:“愿意还是不愿意?”   她别过头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,双手放在秦缺的胸口,试图推开他,可一摸到硬邦邦的肌肉身子又软下来,双手碰到他的地方发烫起来,拿开显得心虚,不拿开的话……这手感太好了!   沈与燃迷迷糊糊的说: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   她不过是捡了只有点灵气的鸡精,没几天就变成人形来各种撩她,现在又成了地府的判官,虽然是疑似。   沈与燃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。判官,如果秦缺真的是判官的话……天呐!她好像说过判官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之类的话!   秦缺见她不说话,有些着急的追问:“你不是已经答应跟我回家了吗?”   沈与燃小声道:“你家……是在地狱啊?”   秦缺点点头,“我乃地府判官。”   沈与燃差点一头栽倒,哭丧着脸说:“你为什么不早点说。”   “你又没问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秦缺有些不耐烦:“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!”   完了,沈与燃心里一寒,他肯定要报复我,当初那个温柔乖巧的秦缺变成凶神恶煞的判官了。   “留、留下来干什么?吃白饭怪不好意思的。”   秦缺道:“留在我身边。”   秘书?沈与燃有些为难道:“我又不会断案,而且我师父对我有教育之恩,要怎么跟他开口呢。”   “你师父已经给你办了手续,来地府交流。你不知道吗?”   我当然不知道!沈与燃大惊:“我师父他……他……”他不会也是地府的人吧?!   “他不是我地府职员,不过……”秦缺故意拖长语气,“我随时可以让他来地府。”   这、这是拿师父要挟?!沈与燃瞪圆眼睛,觉得眼前的秦缺有些陌生,不,应该说是眼前的判官。   “如果我答应的话,我以后算是死了吗?”她可刚重生没多久。   秦缺摇摇头:“跟你平时上班是一样的。”   沈与燃双手握拳:“好。”为了师父,她豁出去了!   谁知话音刚落,殿门就被推开,一群奇形怪状的人生物跑进来,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讨论。   沈与燃看着旁边的牛头马面、地狱犬,还要一堆小怪兽一样的生物,觉得她答应的好像有点快了。   这、这以后就是她的同事了?    ☆、chapter13   在地府待了三天,沈与燃发现这里跟阳间普通的小镇没什么区别。   她坐在奈何桥边,抱着厚重的堪比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《阎王量刑手册》,磕磕绊绊的背起来。背到一半卡壳了,沈与燃翻开书,又想起昨天晚上,她师父一脸笑意的说,出去交流是好事。也不知道在地府交流到底是不是好事,她一个学国画的,跑来办案。   沈与燃用脚尖去勾桥边的榕树,一偏头就看见正在排队喝汤的鬼魂。   奈何桥头总站着一名穿紫衣的女子,娉娉袅袅的。沈与燃知道,那就是传说中的孟婆神,可惜她来了三天,一次也没见过那面纱底下的样子。据说,孟婆神从不揭下面纱。   这个据说,都是从十殿阎王的鬼使们那里听来的。对,就是地铁上那群黑色斗篷们。不过他们软萌可爱,跟想象中的鬼一点也不一样。嗯,秦缺跟想象中的判官也不一样。   说起秦缺,沈与燃心里流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。   她在地府的工作,说起来算是判官的秘书。可秦缺自从扔给她一本厚书之后,就再也没提过工作的事情。三天来只立下一个规定,每天必须在他身边待够一个时辰,不能太远。甚至他上厕所都要在门口候着那种。对于顶头上司的这种无理要求,沈与燃唯有在心里轻轻说一句变态,然后笑眯眯答应。  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,沈与燃方才发现秦缺快要回来了。平时她一上班就要待在秦缺身边执行一时辰规定的,今天特殊情况,地府要开会。   不过,开会的话孟婆神为什么不去?   沈与燃摇摇头,这种八卦等鬼使们来了再问好了,当下之急是赶快回去。   顺着奈何桥往东边走,沈与燃四处打量这酆都城,远远的看见有阴差押送鬼魂,她连忙躲进路边的大石头后面。上一次遇到阴差,他们非要护送她回阎王殿,搞得沈与燃一路都战战兢兢。   “沈姑娘?”   沈与燃刚躲进去,就听见有人脆生生的叫她,回头一看微微笑道:“是你呀。”   那人正是跟踪她到宠物医院的小少年,嗯,其实不算人。他是秦广王的宠物狗,但能化成人形。   地狱犬看见她笑,噌一下跳起来围着她打转,尾巴摇来摇去的,兴奋的不得了。   沈与燃再次略微尴尬的笑笑,虽然他有耳朵有尾巴,但还是没法把他当成一只狗啊。   “沈姑娘,你好香啊( ▽` )好好闻!”   从他第一次在地府见到自己就这样,沈与燃左思右想,也许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吧,毕竟……狗鼻子。   “对不起哦,判官大人开会就要回来了,我得马上回去不然他要生气了。”   地狱犬双手放在胸前,用脑袋蹭蹭她:“早就开完了啊。”   “已经结束了?!”沈与燃惊呼一声,也不管阴差了,急匆匆往阎王殿跑。   果然,高高端坐在上方的秦缺脸色不太好。   沈与燃小心翼翼的探出头,用书挡着脸从门缝里偷瞄,找准机会溜进去,迅速做到自己位置上,动作轻柔的像是猫。   呼!   刚松一口气,沈与燃嗖一下挺直脊背,秦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   沈与燃觉得后背一阵冷风飕飕的吹,把头埋进书里,一本正经的开始背书。   端坐在案后的秦缺突然起身朝她走来,沈与燃嘴里背着书,眼睛却时刻注意着他的动态,见状心里一惊,吓得紧紧闭上眼睛。   能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,等脚步声停止的时候,沈与燃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,半个身子一阵酥麻,随后就听见秦缺好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。   “看书别离太近,伤眼睛。”   “知、知道了。”   沈与燃双手压在书上,嘴巴一动一动的小声背书,有一缕发丝不经意滑下来,她用手臂压着书空出一只手来,轻轻别在耳后,露出姣好的侧颜。她的脸部线条流畅,属于少女式,鼻子又很挺,侧颜最是动人 。   秦缺坐在案后,右手执笔,臂悬空,等到墨滴下来在纸上晕染开来,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她出神好久,抿紧嘴唇,收回视线,假装淡定的将纸团了团扔掉。   沈与燃看了一会儿书,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小声叫她的名字,偏头去看,发现鬼使们竟然在殿门外朝她招手。   她假装不动声色的看向秦缺,见他专心致志的看书,才把书竖起来挡着脸,转过头用气声喊道:“有……事……吗?”   鬼使们在殿外叽叽喳喳,沈与燃一个字也听不见,竖起耳朵恨不得把脖子伸到门外去,又略微大点声道:“写……字……!”   鬼使们恍然大悟,匆匆跑走过了会儿又刷刷刷回来,手里拿着张白纸,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字:“孟婆神和白无常在吵架,快去看八卦!”   孟婆神那么高冷美艳的人竟然还会和白无常这个笑面虎吵起来?沈与燃内心的八卦虫子动来动去,可碍于秦缺在,只好忍痛摇摇头。   鬼使们满脸失落,凑在一起商量,上窜下跳又扯出一张纸:“溜出来!”   沈与燃摇头,“不……行……”   就在鬼使们即将扯出第二张纸的时候,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:“去吧。”   沈与燃立刻正襟危坐,正色道:“我还要背书。”   秦缺看向她,又看看门外的鬼使,回头对她说:“今天的一个时辰还没到,五分钟之内回来。”   沈与燃心里痒痒,恨不得立刻跑出去,但还是假装平静的说:“不,我要……”   背书两个字还没说出口,鬼使们一窝蜂涌进来,抬起她就跑,最后一个出去的鬼使还十分贴心的带上门。   一到地方,围观小鬼们见沈与燃来了,主动让出最佳观战位置,甚至还有鬼解说。   “孟婆神在熬榴莲牛肉汤,黑无常受不了榴莲的味,白无常就让孟婆神离远点,孟婆神哪里肯,白无常就骂孟婆神不爷们,孟婆神立刻恼了。”   沈与燃觉得挺不好意思的,被他们推到最前面来,看八卦离得太近也是很尴尬的。   只见白无常因法术被迫跪在地上,孟婆神脸上遮着面纱,看不清神情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:“你别跟我假兮兮的笑,你七爷白无常是什么鬼我孟婆还是知道的。”   白无常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消失不见,虽然是跪在地上看起来却仍旧高傲,昂着头冷笑一声:“哦?我倒是不知道。”   孟婆神根本不看他,眼神飘向远方,回忆道:“上次我过生辰,你说要送我副好画,结果转脸扯了条横幅就当礼物,上面还写着祝孟婆神不知道多少岁生辰快乐。”   听到这里,沈与燃“咦?”了一下,“孟婆神大概是误会了吧,那幅《四骏图》是我亲手交给七爷的。”   孟婆神看过来,皱眉道:“我在黑无常屋里看见过,是不是四匹马在吃草,神态各异?”   沈与燃点点头。   白无常面色如常道:“天下四匹马的画多了去了,小黑屋里的不是沈姑娘那副。那天路上丢了,我才临时扯横幅的。”   沈与燃脑子一抽,站出来说:“其实很好分辨,我在其中一匹马背上画了个多啦A梦。”   这句话一出,场面就失去控制。   先是鬼使们叽叽喳喳说他们也看见过这幅画,接着是孟婆神要去黑无常那里看看,白无常不肯,冲破了法术的禁锢挡在面前,堪堪就要打起来。   沈与燃双手捧着脸,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。正不知道怎么办呢,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身边,低沉道:“五分钟早就到了,怎么还不回来?”   一看见秦缺,沈与燃仰起脸可怜巴巴的说:“我好像,惹……惹麻烦了。”   秦缺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,顿时心软了,柔声道:“没关系,打不动了就好了。”   这算是什么办法。沈与燃着急道:“你不是他们的上司吗,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?”   秦缺摇摇头:“孟婆神品阶和阎王一般高,我管不了。”   “那怎么办呀?”沈与燃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。   秦缺道:“有一个办法,我可以把他们胳膊打断,这样就不会再打了。”   〣( Δ )〣   沈与燃连忙阻止:“别别别!我想出来一个办法了,就是需要回家一趟可以吗?”   秦缺不假思索道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   有了秦缺的法术,沈与燃很快从家里回来,孟婆神和白无常还在打,不相上下。   沈与燃把手中的蓝胖子高高举起,道:“别打了!”   说来也奇怪,她这一声竟然真的让他俩停下来了。沈与燃自己也一惊,把哆啦A梦放在掌心,送到孟婆神面前说:“上回七爷拖我买的哆啦A梦,那天我落家里了。一时着急就用四骏图代替,是我手艺不精登不上大雅之堂,七爷才不得已用改横幅。现在才送上礼物,都是我的错。”   孟婆神听完,低低笑起来:“小姑娘,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,原谅他了。”他知道沈与燃的手艺,也知道黑无常屋里那个就是他的生辰贺礼,只是不想难为这个小姑娘了。   沈与燃走上去,把哆啦A梦的手办送给孟婆神。   孟婆神接了,对她说:“以后来奈何桥找我玩。”说完手里攥着哆啦A梦,娉娉袅袅的走了。   见事情解决了,沈与燃才长舒一口气,露出笑容,转头对秦缺说:“刚才谢谢你。”   她笑起来十分有感染力,像冬日暖阳,秦缺不禁点点头,心里一阵发紧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,酥酥麻麻的,舍不得移开视线。   随后他不解风情的说:“因为一个时辰还没到。”   沈与燃:“……”=_= ☆、chapter14   十殿阎王中,秦广王是最平易近人的。   一路走来,酆都城里不论是平民还是鬼差都主动跟他打招呼,一点没把他当成阎王爷。   秦广王双手背在后面,慢慢转悠到阎王殿,他虽然是阎王却不经常来,门没关,他直接走进来。   秦缺在执行公务,看见他进来连眼睛都没抬。   秦广王问:“就你一个?”   “有事?”   秦广王咳嗽一声:“听说你找了个阳间的人当秘书?”   秦缺没回答他,而是看向他空空如也的双手:“你的扇子呢?”   “霆霆拿走了,说是要给我画扇面。”   霆霆就是雷霆,也就是那头地狱犬。他哭着闹着要画扇面,秦广王不得已才忍痛割爱,谁知道他一笔还没画就先滴了一大滴墨。这可是秦广王心爱的扇子,他怕的要死,手抖啊抖啊的想补救一下,结果墨滴越来越大。雷霆就撅着嘴来找沈与燃了。秦缺嫌吵,把他们轰出去了。   他想到这里,面无表情的说:“沈与燃跟雷霆在一起。”   原来她叫沈与燃。   秦广王又在殿内转悠了一圈。   秦缺看着他说:“在奈何桥头。”   秦广王不在意道:哦。”   才不是,他恨不得立刻飞过去!   见他又转悠了一圈,秦缺又道:“我还要工作。”   “你没跟她待在一起,会不会又变成……”   “每天一个时辰就够了。”   见他这种态度,秦广王有些憋不住了,但为了形象还是掩饰道:“我是去找霆霆的。”   “你去找谁都跟我没关系。”   秦广王大喜,“真的谁都没关系?”他特意强调了那个谁字。   “嗯。”   那真是太好了。秦广王喜滋滋的想,连招呼都不打,脚下生风,直接飞出去了。   “我从楼梯上摔下来,腿断了,然后被同学背到校医室,校医室的人不收让我去医院,同学又把我送到医院,他跑到一半走不动了,我叫他打车,然后出车祸死的。”   见秦缺毫无反应,她又道:“判官大人?”   秦缺回神:“哦,助人为乐。下辈子投胎做个公主吧。”   “助人为乐的是我同学。”   “哦,那你随机吧。”秦缺心不在焉的,说完又将视线移到左侧的桌子上。   因为多嘴不小心失去公主身份的女孩,在出去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,那桌子上摆着一束花,还放着一件外套。   沈与燃没有作画的工具,雷霆说孟婆神有,他们就往奈何桥去了。   孟婆神因为上次的事情,对沈与燃十分有好感,热情的拿出东西任她挑选。   雷霆在一旁转来转去,又着急又担心,“主人知道会打死我的。”   孟婆神笑道:“他不舍得。”   雷霆不信:“上次我把他衣服撕烂了,主人就要把我炖成汤。”   沈与燃拿了一只毛笔,闻言抬头道:“我以前养了只鸡当宠物,一生气也经常威胁要把它炖成鸡汤,实际上却爱的要死。”   “那鸡呢?”   沈与燃想了想,摇摇头:“大概是伤好了就回家了吧,它是只刚修炼的鸡精。”蛋黄失踪后她还找过,结果什么都没找到,最近打算趁秦缺不注意偷偷翻翻生死簿。   孟婆神突然问:“它叫什么?”   雷霆点点头:“对对对!你去生死簿一查就知道它在哪了。”   沈与燃头一回知道生死簿自带定位系统,震惊道:“真的人?它叫蛋黄。”   孟婆神先是表情复杂,后来猛地笑出声,浑身抽抽的那种笑。   沈与燃问雷霆:“有那么难听吗?”   雷霆摇摇头,“感觉比我的名字好听,我想要个帅气逼人的名字,雷霆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。”   沈与燃看着他一脸十七岁少年的青春模样,又看看脑袋上的耳朵,点点头:“确实不太符合。”   孟婆神笑完,指着奈何桥边的一个小凉亭说:“就在这画吧,我给你参考参考。”   沈与燃打算把墨滴改成奈何桥边的三生石,可只画个石头不好看,干脆把奈何桥也画下来。   秦广王人还没到 ,雷霆鼻子灵敏就嗅到他的气味,匆匆收起来。三个人站在奈何桥上欣赏风景,看排队喝孟婆汤的鬼魂,和桥下不愿离去的痴魂怨鬼。   秦广王一来,便看见沈与燃,她今天仍旧是一条吊带长裙,暴露在外的皮肤,白皙且有光泽。跟地府的女鬼不同,她的身上带着生命的气息。   等他靠近,雷霆一下子冲过去,抱着腰蹭:“主人,你是想我了吗?”   秦广王努力挣脱他,小声呵斥道:从“放开我!”   雷霆却不管,抱的更紧了。   “还有外人在,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!”   雷霆抬起头:“她不是外人,她是秦大人的秘书。”   见提到自己,沈与燃便微微弯腰行礼:“见过秦广王。”   “不用不用,我听说……”秦广王顿了顿,又道:“听说阳间现在流行见面握手,不如试试阳间的礼数吧?”   虽然诧异,但阎王的要求谁敢不应?沈与燃慢慢伸出手,眼看着就要握上去,突然从中横钻出来一双手,骨骼粗大,很像男人的手。   “这又不是阳间,算了吧。”   竟然是孟婆神。沈与燃诧异,原来如此女神的孟婆神,手居然这么爷们。   小心思被看穿,秦广王瞪着他,可惜奈何不了,只好朝自己宠物出气:“你不是给我画扇面去了吗?又到处乱跑!”   雷霆尾巴一翘,生怕事情暴露,连忙蹭过去又抱住秦广王胳膊,用眼神朝沈与燃求助。   沈与燃了然,欠欠身子道:“雷霆他说不知道画什么好,找我问问阳间帝王的折扇都画什么扇面。”   秦广王哼一声,拽出自己的胳膊:“画的不好看晚上别跟我睡!”   雷霆又凑上去,“不可能,再说了还有沈姑娘把关呢。上回我把你的画撕烂了,不就是沈姑娘修复好的吗?”   “你还敢提?那幅画是地藏王菩萨送我的!”   雷霆还要再说什么,被沈与燃拽回来,她感觉秦广王如果是只猫,现在一定全身都在炸毛。   秦广王觉得有点失态,连忙站直绷住脸,要保持形象。又忿恨的想,找个机会一定把雷霆给炖了!   一直没说话的孟婆神突然道:“秦缺?”   沈与燃连忙回头看,只见秦缺身着赤红衣衫,徐徐而来。   秦广王小声嘀咕:“两分钟不见怎么还换了件衣服。”   雷霆趁他注意力转移,悄悄伸出腿把画具和扇子踢踢,他做贼心虚,生怕漏出来一点被发现。   等秦缺走近,才发现他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外套,而且是女士的。   雷霆傻乎乎的问:“秦大人你也喜欢穿女装?”   秦缺横了他一眼,把外套递给沈与燃。   沈与燃摸摸自己□□在外的皮肤,接过来慢慢穿上,用足尖在地上画圈,低头道:“谢谢秦大人。”   秦缺道:“嗯。”   秦广王看着沈与燃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,懊悔不已,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!他可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啊!都怪雷霆!   秦缺送完衣服就要走,沈与燃也跟着回去,一路上虽然都规规矩矩走路,眼神却不停的瞥左前方的人。   沈与燃摸摸身上的外套,心口一阵发甜,这一次可不是因为那一个时辰了,他是担心自己冷,特意出来送的。   低头想了一阵,她又悄悄侧过头去看,秦缺因为她跟不上,特意把步子慢下来,嘴角又忍不住上扬。   沈与燃一走,秦广王也要走,雷霆狗腿子一样赶快跟上,又傻乎乎的问:“主人,你也喜欢沈姑娘吗?”   秦广王道:“我跟你不一样。”   雷霆兴奋的转圈圈:“可是我觉得一样,沈姑娘身上好香,我好想和她交朋友!”   “你不是已经成她朋友了?”   “可是她没说我是她朋友啊。”   秦广王没再接话,心道不是朋友能帮着你骗我?就算是藏起来我也知道,下次你再哭我也不会答应了! 作者有话要说:  明明设定好时间了,结果一看全变成00:00了。JJ又抽了,抱歉。 ☆、chapter15   晚上和林徽屿打电话,她一直在抱怨陈慕林。   “眼睛都要瞎了!”   “帅瞎了?”   “呵呵。”   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   “我不是关注他了吗?结果你猜怎么着。动不动就发一些心灵鸡汤,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,陌上谁家少年,足风流。哼,他是在说他是少年还是风流?”   沈与燃忍不住纠正:“这不是心灵鸡汤,是词。”   “关键是他的字啊丑死了!人家写点字火了,他就去学,也不看看他那小学生的字体。咦~想想就难受。”   林徽屿说的时候,她登上很久没用的微博,找到陈慕林点进去看。第一个是广告她没看,直接往下一滑,很快发现一张图片。   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”   字确实不好看,但写的一笔一划,很像小学时老师要求抄古诗。   不过沈与燃的注意力却都在评论,因为除了前排的高仿号,基本上都在说新剧发布会,貌似还跟林徽屿有关。   她点进去才发现,这是一个粉丝剪辑的视频,很短只有一分钟,背景音乐配的是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。   林徽屿还在抱怨,沈与燃打断她:“你好像要火了。”   突然被打断,林徽屿有点懵:“什么?”   “我给你发个链接,你自己看吧。”   林徽屿点开一看,不禁愣住,视频里她穿着裸色的仙女纱裙,陈慕林也是一身正装,原本两人并肩而立,过了几秒钟,她开始往前走,突然裙摆歪了,陈慕林就在后面替她整理了一下,下一秒就是二人对视而笑,深情款款,再配上这个音乐让人不想歪都不行。   其实她记得这个事情,那天发布会裙摆没弄好,还是女主提醒了一下,但陈慕林离得近就顺手整理了,当时旁边还有好多人,粉丝把其他人都剪掉了,而是那个对视也是后来的事情,被他们这么一剪辑,看起来就像……   林徽屿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听见沈与燃在电话那边说:“徽屿,你好漂亮啊,这身衣服简直像是要出嫁。”   对,看起来就像在等待婚礼走红毯。   林徽屿咬牙切齿道:“沈与燃,你是故意的吧!”   很快,电话那头就传来沈与燃放肆的笑声。   当天晚上,林徽屿做了个很奇怪的梦,她结婚了,新郎是陈慕林,但念誓词的时候,她看见陈慕林掏出一张纸,纸上还是小学生字体,吓得要逃婚,陈慕林说那好我们一起去跳楼吧!说着就抱起她跑到阳台要跳下去,结果就跳到一半后悔了,然后就醒了。   第二天,她越想越气,就给沈与燃发了张竖起中指的自拍。   很快,沈与燃回复了。“你后面的是……污污污……”   林徽屿回头一看,背后赫然贴着一张陈慕林的海报,她眉头一皱发现有点不对劲,放大自拍后才发现,原来自己竖中指那张自拍,把陈慕林也拍进去了,而是中指正对着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。   林徽屿想,干脆一头撞死在这墙上算了。   看她的自拍时,沈与燃没忍住笑出声了,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秦缺站在她身后。   “你在干什么?”   上班玩手机被领导发现!沈与燃连忙低头,匆匆退出微信,要死不死,她一紧张手抖把相机点开了,还咔嚓一声拍出张照片。   看着躺在相册里的那张自拍,沈与燃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。刚才秦缺突然凑过来,搞得她心跳加速,手一抖就点开了拍照,本想退出,结果秦缺因为好奇离她更近了,手一抖,又点到确认。   毕竟女孩子,相机点开十有八九都是前置镜头。   不过,沈与燃看向那张照片,这好像……还挺好看的呢。   照片里,沈与燃只出镜了半张脸,大部分都是秦缺,他正弯下腰凑近,俊美的脸庞充满疑问,白皙的皮肤配上红衣,莫名的有点萌。   沈与燃甚至想动手p一双兔耳朵上去,不过还是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。    秦缺看着照片里的自己,左动动又动动,有些困惑的看向沈与燃。   离得太近,沈与燃都能数清他睫毛,慌忙侧过身说: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   她拿起手机立刻就要删掉,结果微信界面跳出来,“超级无敌帅气逼人小哥哥”发来一条消息。   秦缺问:“这是什么?”   沈与燃以为他是在问这个ID是谁,连忙解释:“是雷霆主动加我的。”   秦缺抬起下巴,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,到底在说什么?   沈与燃也是昨天才知道,原来地府也有用手机,只是他们办公还用最原始的纸笔,所以并没有普及。   秦缺看得她一阵发毛,人家还没问呢就什么都招了。“我是被雷霆拉进去的,他说这是地府工作的总群,里面秦广王他们都在。”   “秦广王?”   “嗯。还有七爷八爷,孟婆神他们。”   秦缺脸色瞬间变了,一句话没说就走了。   沈与燃愣在原地,难道不能进这个群?不过,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见过秦缺用手机呢。   快下班的时候,手机店又迎来两个客人,一个穿黑衣,一个穿白衣。两人虽然并肩而立,但白衣稍稍靠前半步。   销售小王凭借多年的经验,笑容满面的对黑衣说:“先生是买平板还是手机?”   出人意料的,白衣开口说话:“手机。”   一般两个人一起走,稍稍靠前的占主导地位,如果是来买东西的,直接问靠后的人就行了,因为只好他喜欢,另一个人一定会付钱的。   小王不禁怔住,她竟然看走眼了?   但只是一愣,她很快反应过来,“有喜欢的品牌吗?我们这里一般都有,先生可以看看。”   白衣指着柜台说:“那个。”   小王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,怀疑自己看错了,那是一款女士手机,后壳还是粉色的,她迟疑半刻,拿出旁边那款黑色的手机,“您眼光真好,这款是新出的,续航能力特别好,而且……”   白衣打断她,摇摇头,指着那款粉色手机:“我说的是它。”   “是要送给女朋友吗?”   白衣露出狡黠的笑容:“不,给一个嘴硬的男人。”   小王的眼神立刻变了,看黑衣的目光也不一样起来,“男性的话,黑色比较大气,我们还有玫瑰金色,白色……”   “不,”白衣伸出一根食指,左右摇摆几下,“我就要那一个,粉色的。”   客人这么执着,小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,拿出赠送的耳机充电器,给他包起来。   白衣又提出个要求:“有手机壳吗?”   小王点点头。   白衣又选了个少女心满满的手机壳,甚至还给手机贴满了闪闪的钻。   等两人走的时候,小王听见黑衣低声说话:“七哥,秦大人真的喜欢这种类型的吗?”   白衣笑道:“他只说买个手机,这难道不是手机?” ☆、chapter16   地府最近出现一件怪事,每天下班之后,他们的判官秦大人都会偷偷摸摸往奈何桥旁边的三生石那里去。秦大人总是冷冷清清的,只有黑白无常还有孟婆神偶尔会和他能说几句话,别的鬼差走在路上都远远避开。   当然,蠢兮兮的地狱犬和天不怕地不怕就只爱八卦的十殿阎王的鬼使,就另当别论了。   从他们在朋友圈里的动态来看,秦缺总爱拿着个粉色的手机四处晃悠,还时不时皱眉,或者作恍然大悟状,总之行为十分诡异。   最后还是秦广王胆子大,仗着秦缺的名字是自己取的,背着手慢慢走过去。“你也买手机了?”   秦缺一见他过来,立刻把手机藏在身后,绷着脸不说话。   “其实你早该买了,我们加个微信吧?”   秦缺面无表情。   “要不□□?”秦广王恍然大悟,“你还没申请呢吧?瞧我这记性,来我跟你说WIFI密码。”   秦缺终于有了一点表情,张了几次嘴才说出来:“什么是外……坏?”   “噗……”秦广王努力绷着脸,“就是无线网。”   秦缺一挥袖子走了,他虽然不知道无线网和有线的网有什么区别,但他能看的出来,秦广王肩膀一抖一抖的是在笑他。   他一转身,秦广王就捂着肚子无声笑起来,秦缺手机上还挂着个粉色的小兔子,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。   周五那天,沈与燃一来上班就发现秦缺总盯着她看,莫名有点心虚。难道她翻生死簿找蛋黄名字的事情,被发现了?   这一个时辰过得十分煎熬,沈与燃根本没心思看书,边思考她是不是暴露了,边数着秒等时间一到就冲过去问鬼使们。   谁知道在最后十分钟的时候,秦缺突然朝她走过来。沈与燃立刻假装看书,心却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,两只腿在桌子底下不安的抖动着。   ”你的手机号是多少?“   嗯?沈与燃如释重负,站起来朝他伸出手,笑道:”手机拿来我自己输。“   也不知道他从哪拿出来的,下一秒手中就出现一个带着粉色外壳和粉色小兔子的粉色手机,沈与燃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,秦缺的品味有点……有点特殊啊。   沈与燃接过手机,看到闪瞎人的钻,咽咽口水努力控制住自己,”密码是什么?“   秦缺没有回答,沈与燃顺手打开了,随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他,竟然没有密码?   输入手机号后,秦缺把手机拿回去,用右手紧紧握住,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屏幕上戳了好几下,最后神情肃穆的看着她。沈与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呢,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,”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,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,为了……“   秦缺显然被这段话震到了,她一挂断还露出迷茫的表情,”为了什么?“   沈与燃:”咳咳……“我的判官大人,您卖起萌来简直犯规!   晚上一下班,地狱犬又在他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消息,”秦大人一直在殿内念一段话,一会儿说他是武藏,一会说他是小次郎。感觉病得不轻,难道沈姑娘也不管用了?“   沈与燃早就被他屏蔽掉,自然是不知道的。只见孟婆神在下面评论:”那是动漫里的一句台词,不懂别瞎说。“   没一会儿,地府就传出秦大人喜欢看动漫,是个死宅的谣言。   周六,沈与燃从故宫回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,是秦缺的。   她弯弯眼角,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,接起来:“秦缺?”   “嗯,是我。”   清澈透亮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过来,听得人耳朵酥酥麻麻的。   明明快要步入秋天,沈与燃的手心却全是汗,她用脚尖踢踢路边的小石子儿:“有事吗?”   秦缺站在一处高楼的天台上,目光远眺,不知道看向何处,冷硬的俊脸有了些许温和:“你在哪里?”   沈与燃看向四周,“我在回家的路上,刚才去故宫拿了点资料。”   秦缺的衣服被风吹起,又道:“站在原地别动,我去找你。”   说完便挂了电话,他一转身发现天台上的门突然被人打开,一对情侣搂搂抱抱的走上来。   女孩子看见秦缺,为之一怔,觉得自家男友与他简直是云泥之别,一个是天上的缥缈的云,一个是泥里的臭虫。   男孩也自惭形秽,连忙说:“这儿有人,我们换一地儿吧。”说着搂住女孩转身下去了。   可秦缺根本没看他们,而是将目光停留在一处空地,冷冷道:“你先回去。”   恰好此刻正在下楼的女孩回头,听见这句话,好奇的问她男友:“他跟谁说话呢?”   男孩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,胡乱说:“也许是个神经病,自言自语。”   小情侣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,女孩似乎有些不高兴。   普通人自然看不见,秦缺对面站着的是个鬼差,因外形被称为马面。   “是,秦大人。”   “等等。”秦缺略顿一顿,有些不放心的说:“接电话是左滑还是右滑?”   马面掐一把大腿肉,努力憋住笑道:“大人,是上滑。”   谁能想到,高高在上的秦大人,竟然是个电子白痴呢?怪不得雷霆天天在朋友圈那么说,都没被炖成狗肉汤。   “辛苦了,回去之后,喝碗孟婆汤吧。”   只有阳间的人喝孟婆汤才管用。但马面知道这是什么意思,大着胆子提了个要求。   “牛头还在给百花仙子耕地呢,不知道可不可以送给他一碗?”   见秦缺点头,马面才放心离开,牛头因为得罪他,被百花仙子“请”去耕地,这下终于可以回来了。   沈与燃看着前面的人发愣,她还没说自己在哪呢,到底是怎么找到的?   秦缺抱着那一大堆东西走在前面,见她没跟上来,又停住脚步转身问:“我走错路了吗?”   “没有没有!”沈与燃摇头,小跑两步跟上去。   这条小路很窄,两个人并排走的话,难免要有肢体接触。   沈与燃偷偷观察着旁边人,见他目视前方一副认真走路的样子,心跳如擂鼓,因为身高原因,她的手指无意中会触碰到秦缺的大腿,即便隔着衣服,似乎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。   每一次的触碰,都能让她血液上涌至头顶,沈与燃觉得自己都要熟透了,大脑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着安全距离,可内心深处却又暗自期待下一次的接触。   秦缺一直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,好像根本没发现身边人的变化。   “呼!”   这条路快要走完,沈与燃终于松了一口气,一直紧绷的大脑也可以放松一下了。   一放松,她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: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   她是一边说一边走的,秦缺突然停下来,沈与燃就一头撞上去。   真是尴尬死了,沈与燃摸着脑袋朝左边说:“往这边走。”   秦缺却没有继续走,而是默默的说:“因为它。”   沈与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摸出胸口的挂坠说:“你说它?”   秦缺点点头:“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。”   沈与燃下巴咣当一下砸在地上,鸡心?!    ☆、chapter17   经过一周的上岗培训,沈与燃战战兢兢的开始了她第一天的工作。   秦缺今天穿了件绀青色的衣衫,长发依旧高高束起,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。   沈与燃站在他身侧,穿着百褶短裙,与这古香古色的大殿格格不入。   但这以后就是她的工作了啊。  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烦得很,沈与燃轻轻叹了一口气,按照培训时所要求的那样,清清嗓子:“台下所站何人?”   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跪在地上,不卑不亢道:“小人是张家沟的张荨。”   “所犯何事?”   “杀人。”   沈与燃额头上的筋一动,“杀、杀谁了?”   “我一家老小。”   沈与燃咽了咽口水:“为什么?”   张荨抬起头,目光呆滞道:“因为他们该死。”   沈与燃下意识看向秦缺,谁知他端坐在凳子上,根本不打算帮忙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我是让你讲讲事情经过。”   张荨面如表情道:“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,发现丈夫出轨,闹了出来,他打了我一顿孩子差点保不住,我父母兄弟姐妹都劝我忍耐。”   她眼眶湿润,顿了顿又说:“等孩子生下来,我婆婆发现是女孩,就不帮我带孩子。月子期间我晕倒在地上,醒来发现女儿也躺在地上哭,而婆婆她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。”   听到这里,沈与燃已经合不上嘴巴了,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事情。   “女儿一个月大的时候,丈夫带着小三回家,被我发现后又打了我一顿。我要离婚,我父母说要是我敢离婚就不认我这个女儿,兄弟姐妹还是劝我忍。”   “可我这次真的忍不了。我假装答应他们,晚上就熬了一锅汤,毒死了他们和我自己。”   沈与燃嘴巴微张,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,张荨每句话的语气都很平淡,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插在人胸口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   秦缺大概是见多了,拿着判官笔淡淡的问:“你毒死了你的女儿,认不认?”   “我……认。”   “你毒死了你父母,认不认?”   “我认。”   “你毒死了你兄弟姐妹,认不认?”   “我认。”   “你毒死了你丈夫一家人,认不认?”   “我认!”   张荨说一句我认,秦缺就在本子上画一道,直到最后一句,他缓缓道:“张荨,经孽镜台前映照,生前善恶之行皆有。根据阎罗王的“四不四无”原则量刑,四不中你犯了不孝、不悌、不信;四无中你犯了无礼、无义,现打入刀山地狱,脱光衣物,赤身裸体爬上刀山,再入轮回变为穷人家的女儿。”   秦缺话音刚落,就有阴差上来压着张荨,要送到罚恶刑台上。   沈与燃有些着急道:“为什么她下辈子还要那么可怜?”   秦缺冷冷道:“她杀人了。”   “可她的家人那么对她……”   “她杀人了。”   “你讲不讲道理?”   “她杀人了。”   “冷酷无情!”   “她杀人了。”   “你……既然这样的话,我也杀人了,我要跟她一起去。”   秦缺认为她是无理取闹根本没理,面无表情的对着门外道:“下一个。”   沈与燃心寒,怒火瞬间涌上心头,一摔桌子,登登登跑出去了。   下一个进来的是张荨的丈夫,秦缺罚他去刀锯地狱,会被脱光衣服,呈“大”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,由裆部开始至头部,用锯锯毙。然后下辈子做张荨家的牛。   审判完,鬼差正要上来压着鬼魂下去,惊恐万状道:“秦大人你……你的头发……”   秦缺突然想起来,今天还没跟她待够一个时辰呢,不禁有些头疼。   张荨早已经被送到刀山地狱,沈与燃不认识路,低着头一味往前走,不知道为什么,她心里莫名的烦躁,像是压着火气。   路边全是枯草烂石,一个人都没有,也没有鬼,就只有沈与燃一个会喘气的,越往里走越荒凉,最后连枯草都没有了,只有光秃秃的石头,死亡气息浓重。   沈与燃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可能是走错路了。她不敢往前,停在原地抱着手臂,感觉一阵阵寒风袭来,小腹都开始疼了。   小腹?   沈与燃一惊,怪不得她刚才无缘无故的生气,原来是大姨妈来了。要死不死的她今天偏偏穿了短裙,光溜溜的腿露在外面,一向不痛经的她竟然肚子疼起来。   路的另一边,一个怪物听见动静,立刻警觉道:“主人,有人闯入魔界?!”   那个被他称为主人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,高挺的鼻子在空中嗅了一下,不禁伸出舌头舔舔嘴唇,勾起嘴角:“好香。”   “主人要是喜欢,属下把她抓来献给……”   男子伸出右手,小怪物立刻噤声,男子又道:“这味道似乎不对,我一定在哪闻到过。”   沈与燃疼得厉害,只好蹲在地上,额头沁出冷汗,小腹里像是有台绞肉机在运转,浑身颤抖着,脑子根本无法思考。   突然,有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:“怎么了?”   秦缺?沈与燃惊喜若狂,连忙抬头,印入眼帘的却是个陌生男人。   那人俊美绝伦,一对剑眉下竟长着一双桃花眼,眼眸不似常人,竟然是冰蓝色的,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,高挺的鼻子配上柔美的脸部线条,让人不禁陷进去。   沈与燃蹭一下站起来,后退几步,警觉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,他不是秦缺。   男人见她起来,俊美非凡的脸庞露出笑容。   沈与燃这才看清,男人身边还站着个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,那怪物也是人形,脑后散着一头火红色长发,两颗獠牙暴露在外,看起来凶残至极。   “大胆!见我魔王还不快行礼!”那怪物冲她吼道,可惜这一句话实在没什么威慑力,因为它虽然长相可怕,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。   他口中的魔王仿佛也觉得丢人,压低声音训斥道:“闭嘴!不是叫你不要在外面说话吗?”   怪物委屈巴巴的说:“可她太无礼了。”   魔王瞪他一眼,怪物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。   沈与燃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的互动,又是害怕又想笑,一时间连腹痛都忘了。   魔王训完怪物,勾起一双妖魅的桃花眼,对沈与燃说:“姑娘见笑了。”   沈与燃没有接话,仍旧是警惕的看着他。这个所谓的魔王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,胸前绣有花纹,虽然长着桃花眼,却也压制不住那一身的帝王霸气,眼神里尽是野性。   “姑娘是哪里人,不知道这是我魔界禁地吗?”   沈与燃心跳加速害怕得不行,天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地府跑到魔界来了,她双手压住短裙慢慢跪下去,假装镇定道:“小的是地府秦判官殿内的鬼使,不小心闯入了魔界,真是罪该万死。”   魔王邪邪的笑了一下,一挥袖子把她扶起来:“我与秦判官是旧相识,姑娘起来吧。”   “谢魔王不杀之恩。”   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摇摇头:“别把我说的那么凶残,我虽然是魔王,平时连只鸡都不舍得杀。”   旁边的小怪物想,杀鸡哪用得着您动手。   沈与燃低着头道:“是。秦大人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,不知道可不可以……”   魔王低下身子,凑到她耳侧笑道:“替我向秦缺问好。”   沈与燃生怕他反悔,站起来就往回跑去,一路飞快,痛经也被吓好了。   魔王看着她的背影,伸出舌头舔舔牙齿,意味深长的笑了,这个女人身上全是阳间的气息。   沈与燃回到家便有些后悔,她就这么跑出来太任性了,躺在床上想明天该怎么道歉,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。   睡到半夜,沈与燃悠悠转醒,她没拉窗帘,清冷的月光洒在地板上,窗前站着一个温润的男人,他穿着绀青色的衣衫,手里提一盏暖黄色的灯,映衬着身后的月亮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   “秦缺?”她下意识叫出来,三分惊吓七分喜悦。   “嗯。”秦缺的耳尖有些红,他只想静静的待一会儿,居然被发现了。   深夜里,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清水击石。沈与燃迷迷糊糊的想,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,他是担心我,所以才来的吗?   她愧疚的低下头,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秦缺别过头,不去看她,他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原因。   “抱歉,白天我太过分了。大姨妈来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。”   秦缺还是没动,只是说:“下次记得请假。”   想了想又补充道:“但必须待够一个时辰。”   他可不想再大半夜翻窗户。    ☆、chapter18   殿内一片寂静,沈与燃百无聊赖,只有托着下巴打量起旁边的人。   秦缺又换了身衣服,松花绿的袍子,正正经经坐在那里看书。   其实他每天都很闲,据鬼使们说,他是和地府一同出现在世上的,手中的判官笔也是天地所赐。别说十殿阎罗王,就连这地府里的地藏王菩萨都得给他三分面子。   但他是天地所生,又孤身一人在这地府待了很久,所以总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。   不过沈与燃倒觉得,他没有鬼使们说的那么冷漠无情。   比如那个张荨,后来她得知,下辈子的张荨虽然是个穷苦人家的女儿,却嫁了个好丈夫,一生平安幸福。   再比如鬼使们经常来找她玩,秦缺每次都假装看不见。   在他的心底,也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吧?   “看够了没有?”   沈与燃猛的把书举起来挡住脸,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,装傻道:“不够,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,永远也看不够。”   秦缺面上仍旧是冷冷淡淡的,眼角却带上一丝柔情,她在心里悄悄的想,这大概就是男版颜如玉吧?   见她又把书盖在脸上,秦缺刚要劝她不要离太近,突然有个鬼差急匆匆进来。   “秦大人,糖豆带着一万人马,已经到城下了。”   秦缺皱眉:“地府和魔界和平相处很久了,怎么突然要开战?”   鬼差略微尴尬道:“不是开战,他带着拜帖来的。”   “拜帖?”   鬼差迟疑半刻,把拜帖送上去。   沈与燃还在笑糖豆这个名字呢,就见秦缺合上拜帖扔到地上,满脸愤怒道:“还有谁看过这个拜帖?”   鬼差小声道:“十殿阎王的鬼使们全都……”   秦缺深吸一口气,那就是全酆都城的人都知道了。   沈与燃好奇想要去捡,被秦缺一声呵斥吓回去。   原来这拜帖上写着:“魔界第2017任魔王糖豆(我说不写这个名字,我坐骑非说不正式)红焱(这才是老子的名字!!)拜见,思慕许久,望允。”   鬼差干脆破罐子破摔,又说:“魔王指明要递到秦缺秦判官这里,还说要是不见他,就一直守在城门下,直到……直到世界毁灭。”   秦缺黑着脸,一甩袖子走出去。   到了城门口,秦缺的脸更黑了。   城门外堆满了各种珠宝首饰,红珊瑚成堆成堆的,各色宝石珍珠也堆起一座小山,另一边还有个大到夸张的衣柜,里面是各种大牌当季的衣服鞋子包包,化妆品没有地方摆,干脆直接放地上,总之就是坚持闪瞎眼睛不负责送医院的风格,魔王手里还拿着一瓶神仙水,样子十分虔诚。   身后围观的鬼怪们议论纷纷。   “送珠宝就算了,那高跟鞋什么意思?”   “就是,没听说秦大人有这爱好啊。”   “秦大人和魔王……”   秦缺沉着脸,“魔界之王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  魔王皱眉,勾起脖子看来看去,最后失望道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?”   秦缺更怒:“难道你希望我整个地府都来迎接你吗?”   魔王略微羞涩道:“其实我喜欢的是你……殿内的鬼使。”   他说话大喘气,身后酆都城里的鬼只听见前半句,瞬间沸腾了。他们冷酷无情的判官大人,居然被人当众表白了!而且这人还是魔界之王!   秦缺离他近,用嫌弃如狗屎的眼神看着他:“我没有鬼使,你快回去吧。把这些东西都清理走,难看死了。”   魔王大惊:“怎么会没有呢,她明明……”   魔王身后的小怪物跑出来,奶声奶气道:“主人是说一个阳间的姑娘……”   魔王把小怪物暴打一顿:“都说了别在外人面前说话,丢死人了!”   小怪物却不在意,突然眼睛一亮,兴奋道:“就是她!”  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只见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正努力往鬼使身后藏。   沈与燃跑来八卦,谁知道惹祸上身,拼命往后面挤。   秦缺脸色很不好看,朝她招招手:“过来。”   沈与燃没办法,只好乖乖过去。   秦缺一抬下巴:“这位是魔王,他说喜欢你。”   魔王一看见沈与燃,激动的把神仙水掉下来摔碎了,他匆忙在胸口扒拉一阵,最后拿出个很奇怪的东西说:“美丽的姑娘,你的香气令我着迷,上次一见,回去之后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闻到过,不知道、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嫁给我?”   求、求婚?!   沈与燃当场愣在原地,这都什么跟什么啊?   见她不说话,魔王立刻又道:“我我、我的名字叫红焱,是魔界第2017代魔王。”   秦缺故意道:“我记得,第2016代魔王给2017代魔王起的名字,是叫糖豆啊。你……难道是假的?”说完还上下打量着他。   小怪物立刻怒了,跳起来道:“胡说!主人就是魔王!”   曾经因为别人当着他的面吃糖豆,而冲过去血洗一族的魔王,把小怪物拽到身后,冲沈与燃说:“这次有些仓促,礼物太寒酸,据说桀岬的眼球最美丽,下一次我会带着它前来拜访的。”   说完,带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去了。   桀岬是上古魔物,昔日天界战神都只能把它封印。沈与燃是不知道什么桀岬的,她现在十分凌乱。   等魔王一走,秦缺就转头冷冷的看着她,一言不发。   沈与燃刚要说话,秦缺扭头就走了。   她连忙跟上去,却被鬼使们拉住。   “沈姑娘,你怎么认识魔王的?”   “城门底下那些东西要帮你搬进吗?”   “搬进来的话,放在哪里呢?”   “放到你阳间的房子吧?”   他们一人一句,沈与燃什么也没听进去,只想尽快去找秦缺,“你们决定吧。”说完匆匆走了。   一回到殿内,就看见秦缺面无表情的站在上边,背对着大门,沈与燃有些拘谨的走过去,站在他身侧。   秦缺大概有一米八七,沈与燃虽然不矮,但还是得仰起头看他,试图去拽他的衣袖。   “你干什么?!”   沈与燃连忙缩回去,被这一声呵斥吓到了。   “我……”沈与燃嘴唇蠕动,觉得有点委屈,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。   她低下头,慢慢走回自己位置,撑着脑袋发呆,后知后觉的发现秦缺可能是生气了。   难不成吃醋了?她心口一阵发酸,又有些甜蜜的想。   周末地府也休息。秦缺背着手转到奈何桥,孟婆神还站在那里,面前摆着一锅汤,老远都能闻到酸味,叫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直接用醋熬的。   秦缺走过去,皱起鼻子:“你又做黑暗料理了?”   孟婆神隔着面纱笑,搅搅锅里的汤:“有人要吃醋。”   “谁?”   孟婆神看向他,不语。   秦缺一摔袖子,走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卖萌打滚求个预收,重生校园文,这周六开始更新。文名:《春天的闪电[重生]》文案:这是一个懦弱女孩重回高中,和叛逆少年共同成长的故事。 许多年前,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,奔跑起来,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。——she你曾是少年 小剧场:多年后同学聚会,有人问沈先生为什么喜欢她。沈先生垂下眼睑笑了笑,“大概是因为,遇到她之后,每次x梦主角都是她吧。” 使用指南:①苏!爽!甜!②HE. ☆、chapter19   难得周末不用早起,沈与燃却起了个大早,她睡不着,一闭上眼就是秦缺的样子,穿赤红的,穿松绿的,穿铅白的,各种各样的秦缺。   恰好下周赶上国庆放假,这个周末也得上班。沈与燃收拾一下,骑上自行车去找她师父了。   师父看见她很是惊讶:“你不是去交流了吗?让人家赶回来了?”   沈与燃无语:“我想您了回来看看不行吗?”   师父笑笑:“行行行。”   她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,今天太阳很好,照在她全身蒙上一道暖光。   过了一会儿,师姐终于受不了了,嚷嚷着:“你一来就唉声叹气的,我这画得激情蓬勃才画的好,这下可好了。”   师父瞪她一眼,走到沈与燃旁边说:“人家为难你了?”   沈与燃把头靠在门上,慢慢转过来,幽幽道:“师父,我遇到难题了。”   师父没说话,而是带她去看一副画。   让她把画的命纸、背纸都去掉,画心背后露出了上千条补条。   师父说:“留哪个,换哪个,都得记住。知道怎么做吗?”   沈与燃点点头,上辈子她有幸跟着师父做过一回,“揭一半潮一半,涂上糨子,把它贴回去,之后再贴另一半。”   师父露出赞许的目光,双手背在后面:“不错不错。”   过了一会儿,师父才慢悠悠的问:“说吧,怎么了?”   沈与燃想了想:“有个人好像误会我了,但不知道怎么解释。一想起来就很乱,他好像是在生我气,又好像不是,说不清楚。”   “他对你很重要吗?”   沈与燃低下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   “不,你知道。就像这些补条,你知道留哪个,换哪个。静下心来,不要浮躁,画会告诉你哪里需要修补,你的心也会告诉你。”   “嗯。”   “你是这几个人里面天赋最高的,怎么着都别把手艺丢了。”   沈与燃侧头去看她师父,陷入沉思。   熬浆糊的时候,沈与燃盯着锅里的面看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漆器组的小张突然跑过来,“沈姐沈姐,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?”   沈与燃专心致志的看着浆糊:“不想去。”   一个师姐凑过来,“去吧去吧。”   沈与燃摇头:“我浆糊还没涂,不去。”   师姐一把夺过来,催促道:“我替你涂,快去快去。”   沈与燃还是不想去,搬出师父来:“回头师父看见又说我偷懒,不去。”   小张趴在桌子上,从下面看她的脸,委屈道:“沈姐,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,我刚好看见一只毛绒绒的小鸡崽儿,你就去看看吧。”   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,沈与燃抬头慌乱道:“在哪?”   枣树下,小张惊讶道:“咦?那只小鸡崽儿呢?”   “是不是被叶子遮住了?”沈与燃走过去,把落叶都扒拉开,“你什么时候看见它的?”   小张也上前帮忙,可惜总共就没几片叶子,扒拉来扒拉去,连根鸡毛都没看见。他站起来道:“也许是走了吧,刚才还在的。”   沈与燃扯了扯嘴角,失望道:“走了啊。”   见她情绪低落,小张轻声喊了一句:“沈姐。”   沈与燃站起来,瞪圆眼睛道:“别总叫我沈姐,我今年才二十三呢,就比你早来半年。”   小张下巴光当一下砸地上,二十三?!我比她还大一岁呢!随后他略带扭捏道:“那我、以后能不能叫你与燃?”   “只要别叫我沈姐。”   小张兴奋的叫起来:“真的吗?!那、那我以后就叫你……与燃。”他还不适应这么叫,略微顿了顿。   漆器组的大师兄跑来把他抓走了,扭着他耳朵训斥:“又偷懒!”   沈与燃却没急着回去,又往前走,想看看是不是蛋黄回来了。她一直有个猜测,就是没有证实。  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,沈与燃觉得也许是小张为了哄她出来的借口,慢慢往回走。   突然,一个拐角处,秦缺穿着赤红的衣服立在那里,风把他的衣角吹起,沈与燃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。   她走过去抬起头看他,越想越委屈,红了眼圈说:“我走错路误闯了魔界,就说是你的鬼使,他就放我走了。至于其他的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   顿了顿,她又继续说:“我也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,我没有勾引他。”   她眼睛里有光,秦缺心里痒痒的,想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,低低道:“嗯,是他自己动心的。”   是自己动心。   沈与燃又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   秦缺终于别过头去,他受不了她这么看他,“今天的一个时辰还没有。”   沈与燃:“……”日了地狱犬了,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想法!   蒲公英是择洗干净的,沈与燃把它切成段,又把刚才的鸡脯肉剔去筋皮,放入凉水中泡着,把鸡蛋去黄留清。  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,秦缺就倚在厨房门口看,一言不发。好像沈与燃就是在那坐着不动,他也能看上一整天似的。   沈与燃又将鸡胸脯肉捞出来切丝,用清水略洗一下,捞出挤净水分放入碗内,加入鸡蛋清、精盐、水淀粉调匀浆好,放到锅里煮。差不多熟了的时候就盛出来,把蒲公英和莼菜放进去,把清汤浇上去。   她特意找了个青色的碗,做的不多,刚好一人一碗的分量。   还有些烫,她有心两碗一起端,可刚碰到碗边就知道不可能,就想放下去,突然一只大手在下面托住,沈与燃一抬头,便看见男人好看的侧脸。   秦缺。   他什么时候来的,还是说,一直在看着自己?沈与燃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了。   秦缺难得开口问:“这是什么?”   他盯着碗里汤看,筷子上夹着菜。沈与燃顺着声音看过去,解释道:“这是蒲公英。”   这道叫蒲公英莼菜鸡丝汤,是她学会的第一道菜。在中药里,蒲公英清热解毒,味微苦。   秦缺狐疑的把筷子放入口中,轻轻嚼几口,立刻吐出来,“苦。”   沈与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,原来连阎王都不怕的秦缺,居然怕苦!她憋着笑,抽了张纸递过去:“你要是不习惯就放着吧。”   秦缺喝了几口水才罢,眉头紧缩成一团。他平时表情不多,笑已经是很奢侈了,沈与燃低着头用余光偷偷瞥见,憋笑憋的肝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完结预警,这是个短篇,大家应该有感觉到吧?我看评论有说感觉快完结了 ☆、chapter20   刚踏入家门,沈与燃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鸡汤味,她顿时警铃大作,连鞋都没换就冲到厨房。可惜,还是晚了一步。   沈妈妈见她回来,有些惊喜便打趣道:“真是狗鼻子,快来尝尝我炖的鸡汤。”   沈与燃身形晃了晃,差点晕倒,扶着料理台震惊道:“这是从哪来的鸡?”   “就是你前两天送来的。”沈妈妈一皱眉,“天天早上打鸣儿,你爸老说等你回家,今天都有人去物业投诉了,我一生气就把它给炖了。”   沈与燃差点一头栽到料理台上,颤巍巍端起那锅香喷喷的鸡汤,悲痛欲绝,顿时留下两行泪。   这锅里的,是她男朋友啊!   沈妈妈笑她:“瞧你那出息,闻一下就感动哭了。”   悲痛从心底蔓延到全身,沈与燃大哭起来,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以后到哪找去,连炖成鸡汤都那么香!   见到这幅情形,沈妈妈顿时慌了,“怎么了这是?”   沈与燃抱着锅哭道:“妈,我男朋友被你给炖了。”   沈妈妈觉得自己女儿可能疯了,“你什么有男朋友的?”   * * * *  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。   那时候,沈与燃一出门就发现不对劲了,有个人在跟踪她。   最开始是在电梯里,他穿着白衬衫,前面两颗扣子还没系好,破洞牛仔裤,整个人都痞痞的样子。   走到小区门口,又出来一个男人,他有着干净的短碎发,黑框眼镜,穿着格子衬衫,袖口向上挽起来,手腕上带着一块电子表,同样也是牛仔裤。   等红绿灯的时候,又蹦来一个板寸头,他绑着黄色的头带,穿着宽松的衣服和裤子,裤脚一边高一边低,运动鞋,右手腋下夹着一个篮球。   当然,这些人都有着同一张脸。   沈与燃实在受不了了,一把打掉他的篮球,无语道:“秦缺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   竟然被她识破,秦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。 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沈与燃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,嘴里嘟囔:“你化成灰我都认识。”   秦缺扯掉不是很舒服的发带,一把抓住她胳膊就要走。   “你干什么?”   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   沈与燃只得跟着他走,所以作妖半天就只是为了带她去个地方?   阴曹地府,阎王殿后面的一片竹林,郁郁葱葱。   秦缺仰头,看向天空。   幽蓝幽蓝的天空中,只有一轮圆月,几朵灰色的薄薄的云萦绕在柔和的月光下,月色如烟如雾的笼罩着大地,给地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露,给人的心里罩上了了轻纱的梦。   “我第一次睁开眼,看见的便是这轮圆月。阳间的月亮有阴晴圆缺,阴间的却没有。我和地府一同出现在世间,那时的世界一片混沌,唯有月亮皎洁。那时候连天帝都没有,我便独自一人坐在奈何桥头,看着这月亮。”   “那时我一无所有,唯有这一片月色。”   “今天,我把这月色赠与你。”   沈与燃呆呆的看着他,只见月色下,那俊朗的眉,清丽的眼,挺直的鼻梁,不染而朱的嘴唇。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,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。   差点被他的美色迷惑,她咽咽口水:“所以呢?”   秦缺看向她,神色复杂。   她怎么不感动?孟婆神教我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。   两人对视许久,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打破沉寂。   只见魔王不知道从哪跳出来,双手掐腰怒道:“秦缺,你卑鄙无耻!”   沈与燃吓一跳,他从哪蹦出来的?   魔王继续道:“沈姑娘,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!他就是想让你永远留在地府!我去和魔物大战时才发现的,沈姑娘,你身上那股香气是尘木的气味。尘木可是上古神木,天地混沌之时便存在的,他肯定是想把你的肉体留在尘木体内,让它起死回生。”  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沈与然备受打击,秦缺撩她并不是喜欢,而是别有目的?   沈与燃不假思索道:“我不信。”   秦缺挡在她面前,脸色不太好看:“魔王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   魔王微扯嘴角,“怎么,你还想隐瞒吗?”   他指了指秦缺身后的沈与燃,“你看看沈姑娘的眼睛,好意思吗?”   听完这话,秦缺竟然有些迟疑,他回头看了看沈与燃,想起她刚才根本不受影响,对自己完全信任的神情,顿时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。   见他不说话,沈与燃探出头来:“秦缺,你告诉他,事情不是这样的。”   好半天,秦缺都没有说话。   沈与燃有些着急,从他身后跑出来,与之直视,抓住他胳膊,声音颤抖道:“秦缺,你说话啊。”   一片寂静。   沈与燃急的脸色都变了,“秦缺~”   半晌,秦缺看着她,凉凉的说:“我确实骗你了。”   沈与燃浑身一颤,捂着胸口往后倒退几步,“秦缺,你……”   秦缺一把抓过她的手,揽入怀中,把她的头按在胸前,“你还记得蛋黄吗?”   “记得。”   “要不是魔王提醒,我还没有想到。在天地混沌之初,我身边是有一棵树的。但我只记得有一股香甜的味道,现在想来,和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。”   “我都说了那是金纺的味……”   秦缺摇摇头,低头在她发间闻了一下,“不是。”   “那你说你骗我是怎么回事?”   秦缺松开她,双手放在她肩膀上,深情道:“沈与燃,一开始我变成蛋黄,确实是只想拐你回地府,因为我离不开你,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,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了。”   他的话看似毫无逻辑,但沈与燃还是听懂了。   她眨眨眼睛:“你的意思是,那个一个时辰规定,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?”   秦缺点点头。   沈与燃顿时怒了,“你不喜欢我天天撩我干什么?!不喜欢为什么要说这样那样的话!不喜欢……”   “不喜欢我,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。”   秦缺的名字是秦广王起的,秦缺,缺情。他生来就不知道情为何物,然而此时此刻,秦缺却觉得,他胸口的那颗心,跳动起来了。   秦缺有些激动道:“我也喜欢你!”   “你说什么……”   秦缺看着她的眼睛:“我说,我也喜欢你。”   沈与燃顾不上害羞,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,“秦缺~”   一旁的单身狗魔王:“我怎么莫名其妙成了助攻?”   沈与燃和秦缺在一起以后,就开始了地府的秀恩爱日常。   孟婆神受不了这样的折磨,决定做点什么。   终于,在他的努力之下,这两个人终于吵架了。   沈与燃一甩手,跑回家了。   她回家了,秦缺也没去追,直到第二天变成蛋黄才想起来,又灰溜溜的去找她。   结果刚一到沈与燃家,就被丈母娘抓去洗洗拔毛了。   * * * *   沈与燃哭着哭着就回房间了,完了,刚有的男朋友,被炖了。   突然,床上冒出来一个裸、体男,沈与燃吓一跳!   “秦缺,你……”   秦缺抱着被子,冷着脸道:“蛋黄被炖的时候,我的灵气还在,你一靠近,我就可以变回人身。”   沈与燃脸上还挂着泪珠,笑道:“你还跟我吵架吗?”   秦缺别过头去:“孟婆神是个男的。”   “男的?!”   原来秦缺不是无理取闹,是吃醋了呀。   沈与燃憋着笑,爬上床,抱住他,“傻缺。”   秦缺一下将她扑倒,吻上她的唇,微冷的舌滑入口中,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,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。   这一瞬间的悸动,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